那时,战阵之曲,在那场驱妖之战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最为知名的,便是当时镇妖司一直到后来都存留的以琵琶弹奏的镇妖曲。
黄粱之人神神鬼鬼,诡奇难定,那样曲子,对于妖族拥有极强的杀伤力,可以驱散妖力,使得妖族无力再战。
只可惜后来人间同流,在千年前的故事里昙花一现的镇妖之曲,亦是随之湮灭在历史之中。
只是世人大概没有想过。
妖族却是将那些曾经落在他们身上的战曲以妖力驱使,在千年后的故事里,还给了人间。
南岛在最初听闻的那些埙音的一刻,亦是心神恍惚。
只是很快,眸中便有细雪起。
身后桃花剑亦是自行出鞘,弥散着细雪之屑,护在了身周。
西门自然察觉到了那些风雪之意,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才始赶来的伞下少年,眸中亦是有着不少的惊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西门觉得自己面对着这个少年,大概需要把眼珠子抠出来摔在他伞上,才能真正的看清那些许多的改变。
只是他并不想成为张小鱼,自然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而且那些妖族已经来了。
西门重新看回了那些从北面山林之中,带着夜月清辉,沐浴着埙音妖术而来的妖族们。
无数剑鸣响起。
那些不断汇聚向云绝镇的剑修们自然也足以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西门沉默不语地站在那里。
如何处理与妖族之事,自然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
但是仁慈,宽容,忍耐这种东西,显然是与当下的故事无关的。
世人自然需要给予妖族足够疼痛的反击,才能让他们在那种无谓的愤怒与惶恐里退回去好好反思。
月色下有带着风雪之意的一剑在剑光里灿然而去。
西门静静地看着那一剑,想起了去年四月的南衣城的那场风雪。
还有风雪里那个被张小鱼一剑送入大河之中的少年。
这个背着断刀的年轻人转头看向壁垒另一端。
那个少年神色平静地站在伞下,一身剑意流转,在夜月清辉里隐隐有着极为凌厉的轨迹,那柄青黑色的剑带着不断新生又弥散的风雪,长久地悬停在身侧。
而身后的另一个剑鞘,已是空空如也。
鹦鹉洲与那些剑修之剑,一同去了那些越过山林而来的妖族阵线之中。
埙音好像低落下去了——又或者并没有。
只是另一种,更为铿锵有力的曲声在山林之中响起。
倘若说先前的埙音是千年前的故事留在人间的一丝余韵,悠长而凄凉。
那么后起的琵琶之声,则是妖族们在千年故事之中,所积攒的终于爆发而出的情绪。
西门如同亲眼所见,某个妖族将一身妖力倾注于怀中带血的乐器之上,立于月华清冷的山林之中,将自己的指头血肉一寸寸地在琴弦之上刮落像是桃花一样落下去的画面。
且悲且壮。
有妖族在那些山林边缘,面对着那些划破月色的剑光,拿着手里的刀剑愤怒地跃起,似乎想要将他们斩落下来。
只是寒光之上带着细雪寒意,倏忽地自他的眉心穿了过去,如同月下起舞一般,再度射向另一名妖族。
西门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颓然倒下去,在妖力弥散之后,便会化作人间某些凡俗之物的妖族,大约也是有了一些愤怒——人间都没有愤怒,你们愤怒什么?
你们怕的到底是世人,还是自己不肯遗忘的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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