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夜三更也不知道再讲什么,可真不能讲讲这三年和姐姐在外头游山玩水的事,怎么说当初苏家一门蒙冤惨死,自己和夜遐迩就这么一走了之,后事如何还都是回来以后昨日里听父亲提起,夜三更总觉得自己办的事有些有头无尾。
偷眼瞧瞧只是低头看脚尖的姑娘,夜三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张嘴真就笨的可以。
索性就直接起了身,夜三更刚要说话,好巧不巧苏留白正欲开口,双双一个眼神对视,便是尴尬笑笑,更显微妙。
夜三更略微躲闪,“你要说什么?”
再度低头揉捏衣角,苏留白声音细如蚊蝇,“没…没什么。”
瞧着耳根红透如朝霞的姑娘,夜三更也没再计较,问道:“认识丁带狗吗?”
“谁?”
苏留白的诧异显然是对这个名字的陌生。
也是感觉自己多此一问,夜三更摇头道:“没事。我要去办点事,你是回家还是回山上?”
一袭鹅黄长裙衬托下更显红嫩的姑娘轻声道:“昨夜去了趟山上,今早回来给干爹和翎姐姐拾些杏花去做糕。”
夜三更走下台阶,“那你先忙,我办完事,带二姐回家。”
“嗯。”
又是没有下文的一声,夜三更扭头朝着并未看向自己的姑娘笑笑,迈步离开。
听着脚步走远,这个于朝霞之中在脸颊栽种有一对浅浅酒窝的姑娘抬头。
能等到你就挺好,你不躲我,与我说话,便是最好。
……
……
草长莺飞,花明柳媚,春意盎然,这一片大好河山。
明德门外官道上,有头前开路的趟子手举着黄底黑字“赵”字旗,此时里靠近京城,紧张了一路的镖队步子明显松懈了许多,连同顺路的赶脚行人也放慢速度。
一身打着补丁的土黄袈裟,背后一个等人多高的大葫芦,歪戴僧帽的蓄发和尚在这还不到炎炎夏日的季候里扇着一把破旧到没有几根叶子的蒲扇,其实也真就扇不到一丝凉风,亦步亦趋的缀在队伍最后,醉眼惺忪,晃晃悠悠。
也不理会同行十几二十人躲他如躲避怪物一般的样子,蓄发和尚念念叨叨。
“一禅一禅,他娘的怎么就进了这么个空门。”
“别人练棍棒,讲佛理,怎么到了这里就变作了算命?”
“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当初干点什么不好,当什么和尚,害得我也得当和尚。”
“还他娘的是算命和尚。”
蓄发和尚愤愤补了一句,尔后从怀里掏出一只今早从前头镇子上化缘讨来的一只卤鸡,将鸡头狠狠咬了一口,带着骨头嚼的嘎嘣脆。
“你就算当个道士,最起码我给人算命人家也能相信啊。”
摘下那只近乎等人高的葫芦仰头咕嘟咕嘟灌酒,豪饮几口,意犹未尽。
对其避之若浼的同行自然很难注意,不守清规不遵戒律修头陀禅的和尚几大口酒入口,都未撒到嘴边半滴。
“唉,和尚难当啊,赚个钱都不好赚。”
“也不至于我偷只卤鸡被人撵了半个时辰!”
“弥陀佛,读书人叫做窃,出家人叫做借。”
“罪过罪过,和尚会还,和尚会还。”
疯疯癫癫的和尚自言自语,偶尔一两个走的慢下来的同行人听见他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都刻意躲开,避之不及。
看着已然近在眼前的大城,蓄发和尚更是来气,揽着酒葫芦,冲着卤鸡发泄着心中怨气。
“唉,可想着这几天靠着算命混口饭吃,一个个的都不信我,什么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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