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因为在这墙根下,有几个狗洞,是城外的狗来城里刨食时挖出来的,寻常也能听到几声犬吠,和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只是今夜有些安静得有些过分,
眼下本就是逃命,年轻和尚自然也顾不得多想,俯身屁股一撅便往狗洞里钻了过去。
伸出头刚往外一探,便愣住了。
在狗洞外边躺着几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定睛看去都没了脑袋,目光往左侧移了移,看见城门外边停着几辆板车。
不是堆放着寻常货物,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人头,其中不少都极为眼熟,在马车旁是几十名提着雁翎刀正在收刮财物的锦衣卫,城楼处的兵卒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接过锦衣卫抛来看不上眼的小物件。
“不好……”
那年轻和尚见状肝胆欲裂,
头刚刚准备往回缩的时候,
“咻...…”
一根羽箭已经往脑门射来,箭矢力道不大,卡在颅骨间,没有深入,不至于直接致命,只是剧烈的痛感传来,头晕目眩,
一道阴影压下,
刚刚抬起头来,
“嘭……”
一柄雁翎刀已经落下,
箭力道不大,
刀刃却极快,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自己的头颅便被远远抛去,
“嘭……”
这是重物落地的声响,
仅存的一丝意识让他看清了面前的那些头颅,确实很熟悉,还冒着热气,因为这就是早些从庙里逃去的那些和尚,自己相伴十余年的师兄。
至此,在那马车人头堆成的小山上又多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数来不下数百颗,已经足够堆起一个小京观,显然漏网之鱼都被堵在了这里。
……
子时初,
会安寺,
“动手都利落些。”
骆粥挥了挥手道,
眉宇间也带着几分疲倦,
“诺!”
身后的缇骑极为熟络的从两侧杀去,只是庙里秃驴不多,只有零星的几个,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都倒在了雁翎刀下。
骆粥穿过空落落的正殿,往的后院走去,抬眼望去,一颗数人合抱的菩提树下,一身形枯瘦的老僧双手合十嘴唇轻启。
正念着佛门的往生咒,
也不知是念与谁人听?
“今夜死的人已经很多,很多了……”
“施主究竟因何而来?”
“你又怎样才肯罢休?”
老僧着迈步而来的少年郎停下了念咒出声问道,即便是看着他身后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心境也没有太多的起伏。
虽然自己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可还是想要留下来求一个答案。
“本官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为国为民的话,今夜为报私仇而来!”
“用你们这帮秃驴的话来说便是,那白马寺的九戒和尚杀我为因,我灭佛门为果。”
“至于怎样才肯罢休?”
“若是国仇,便亡其国灭其种!”
“若是家恨,便屠其满门老少!”
“若是宗门,便踏破山门!”
“若是教派,便断其传承!”
骆粥念头通达掷地有声道,有大风吹过,少年郎胸口处的蟒纹被风扬起,恍若活过来一般,尖牙利爪,好不狰狞。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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