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道:“寂寞?”
呆木道:“是,他是个寂寞的人。”
白雪知道,呆木不讲巫月的地位、财富、相貌、智慧、武功、野心、手段,偏偏讲的是一个寂寞。这是一个跟了巫月很多年的心腹说的话,白雪会记在心里。
“莫非每一个霸者,都摆脱不了寂寞?”
巫梦拉着白雪的手问道:“姐夫,你在说什么?”
白雪沉声道:“沒什么,我突然想起來一个人。”
他的心中想起來一个人,一个永远在黑暗中的人。
他是个平凡的人,面前摆着一口普通的箱子,静静的坐在荒野小庙里,在等待着。
巫梦道:“什么人?”
白雪道:“沒什么人。”
巫梦撅起小嘴,哼了一声,道:“讨厌姐夫!!”
白雪已不再说话,他也看到了前方,前方一条很长很长的青色石板路延伸到尽头,整洁干净的石板路上犹如铺盖着一层月光。明明是朝阳,可白雪已觉得那是一个月的世界。
蹄铁“哒哒”的敲击在石板路上,洒下一片干净的乐章。
前方,那是一个很大的院落,一幢小小的红楼矗立在院子后面,朱红色的雕漆在朝阳下显得那么的沉重而庄严。
呆木已经下车了,他并沒有上前去开门,而是站在马车边上,垂手道:“白雪,我只能到这里了。”
白雪点点头。
巫梦不解道:“既然已经到了,为何不一起进去?你是不是怕了?!”
白雪叹道:“他不能进去,因为他沒有得到你父亲的准许。”
呆木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雪,只是说道:“这一生,有你这个朋友,也不错。”
巫梦还想再说什么,可呆木已经走了,他离去的背影孤单而寂寞。
他其实也是个寂寞的人,因为只有寂寞的人才能看见另一个人的寂寞。
白雪已经下车,他目送着呆木的远去,心中有说不出的落寂。
“笃笃笃!”铜环扣动朱漆大门,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响声,当白雪扣到第五下时,大门已经无风而开,院子里压满了桃花,屋檐下竟垒起了燕新巢。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桃花,更有点点新燕低翔而过。
院子里面有六个人。
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正在慢慢的扫着落花,他的须发已经花白,肩上扛着畚箕,背对着白雪众人弓着腰一点点的扫着落红,这桃花本在树枝上惹着美人笑,可一旦落下,也只能化作烂泥任人踩踏。
粉红的桃花已经落下,笑对秋风,那么人面呢。
美人洗手做羹汤。
一个很娇很媚的美人正俏生生的站着院子中间石桌旁,她的腰很细,仿佛在秋风中一吹就会折断,可她纤手上提着的偏是个又大又重的锡壶,锡壶嘴里倒出滚烫的美酒缓缓注入一个天青色的瓷杯里。
琥珀色的黄酒,天青色的瓷杯,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韵味。
她在给一个中年人倒酒,那人年约二十五上下,天庭饱满,神目如电,一袭青衫泛白,只是霜染双鬓,他坐着,面前大理石圆桌上摆着一只吹壶在温着酒。
酒香,更刺鼻。
除了酒,还有一只石埙,灰头土脸的石埙也那么的摆着。
酒已经倒好,可他并沒有去喝,只是静静的望着,望着那只石埙。
院子里并沒有石埙那低沉而沉重的乐章,相反倒是流溢着一阵阵悠扬华丽如同梦境的乐章,就在不远处,有一架古琴,琴前是一个弹琴的侏儒,他站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十指纤细飞舞在古琴上,那种华丽的乐曲就这么肆意的从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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