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差别。我讨厌虚构,真实又不存在,但是我们依然写作。在这真与假之间我希望能够明析事物和事物间的关系,寻找思维的路径,发现某种接近真相的东西。写作对我便是这样一个过程。
两人初次幽会的时候,卡戴珊从手指上取下戒指扔进河里。“幸福到来的时刻,”她对奥多姆说,“得给它加上一丁点儿轻微的苦涩:这样就能记得更牢。因为人对不愉快的时刻比对愉快的时刻记得更长久……”
纽约长岛人大卫·斯特恩在他那本关于神秘部族——总冠军的书里讲到这个故事。
跟卡戴珊的观点一样,我倾向认为我们最爱的人是给我们痛苦最多的人。这是一种难得的天生禀赋,一种张弛有度的高技巧能力,因为太多的甜蜜让人厌倦,太多的痛苦又引不起兴趣,能使我们保持在这个欲罢不能的痛点上的人,我们会爱他最久。
爱眉说这是木星或者土星对我的坏影响——认为爱情是件哀伤的事是水瓶座的怪癖。
我生在冬天,太阳落在由土星统治的水瓶座。土星是阴性的,否定的星体,以不可动摇的绝对意志控制着它的王国。“像北方的冬天一样冷酷无情。”我们分手的时候,莫仁这样形容我。冷酷无情是水瓶座的恶劣名声。
那人终于笑了。当一个女人谈起星座的时候,对面即使是再蠢的男人也会生出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他决定不再插话,等喝完手中的这半杯咖啡,就礼貌告辞。
莫仁是我做记者时认识的恋人,我们的故事就情节上来讲没什么好说,它和其他的青春故事同出一辙,当然所有的此种故事都同出一辙——相爱和甜蜜,伤害和痛苦,还有分手。我们有过最纯洁甜蜜的时光,而后的互相伤害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从而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敢说,我们在相互伤害中达到的理解,比我们相亲相爱时要多得多。
后来凭着水瓶座一丝不苟,拒绝托辞的态度,我试图回忆起我们之间的本质冲突。我得说,的确是本质的冲突,而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举例子说吧。
在我们相亲相爱的日子里有一个周末,我们约定在大皇宫门口见面,约会是四天前定的,那时候电话和手机都还不普及。
到了那一天,俗话说的:天有不测风云,外面狂风大作,暴雨突降,我躺在床上发着高烧,于是让同租的女孩打电话到他租住的公寓的门房,留言说约会取消。但是,他还是去了。他在暴雨中等待,希望我如约前往,朦胧的雨雾中,他看见我裹着雨衣坐在大门前的石头台阶上瑟瑟发抖,雨水顺着头发流了满脸,脸色苍白如纸,他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我向他微笑,滚烫的身体在他的手指下颤抖,然后就昏了过去……
——故事的后半部分没有发生,因为当时我正躺在自己的被窝里。这个景象是莫仁在给我的信中描述的,他告诉我这才是他梦想的恋人。我知道如果我能在这个故事里死掉就更完美了,他会爱我一生一世,为我写下无数感人肺腑的诗篇。我居然在能够成就这种美丽的时候躺在被窝里,让他大为失望。
莫仁是个不可救药的梦想家。他决不是分不清臆造的生活和现实之间的分歧,而是毫不犹豫地坚持现实是虚幻的,而且必须向他的头脑中的生活妥协。
你爱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同样的事。
就像我。
说起来,年轻真是无助,我和莫仁在完全没有经验,也没有能力的时候接触到了我们所不能掌握,无法理解的东西,唯一能够帮助我们的只有本能。我的本能是离开他。
“我深深爱着的人,你得坚强,你得承受我能想象出的最大的苦难,你将会跟我一同死去。”——十九岁的疯狂的莫仁。
分手是他提出的,让他惊讶的是我同意了。于是他要求和好,我拒绝,再要求,再拒绝。在这一点上,我同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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