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几息之后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垂眸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这床深红色的被子,状若无事地伸手摸了摸被子上发暗的褶皱,“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阿羞洗了澡,吃了早饭,慢条斯理地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把床底下的百宝箱拉了出来,看着这一箱子金光闪闪足以闪瞎人眼睛的宝贝,这些都是她积攒多年的嫖资。
想了很久,阿羞又把这箱子推了回去,她还坐下来喝了杯茶,等到日上三竿才慢悠悠走了出去。
门外远远等着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他站在路边低着头,面对着墙壁,背对着阿羞,像是不想让人看见他和这个小院子有什么瓜葛似的。
当他看见阿羞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趁着四下无人,急忙忙走到阿羞跟前,“姑娘,你娘她今早淹死了啊!”
什么?
阿羞一愣,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愣在原地。
什么叫······死了?
阿羞的父亲说她母亲昨天下午发了神经似的要来城里看她,拉都拉不住,家里饭都没做就跑出来了,一晚上没回去,他和儿子父子俩随便烧了点面条对付了一口。
今天早上有路人看见她的尸体漂在河上,捞上来以后送回家里来了。
“丫头啊,这······”
男人搓了搓手,“你还有没有钱什么的,给你娘买口棺材吧。
“这好端端的,人总不好无棺无木,裹个席子就这么埋到地下去吧?
“我知道你恨我们,今天你就当是发发善心,可怜可怜路边的小狗,给你娘买口棺材吧。”
男子凑近了一些,阿羞闻到了他身上飘来的淡淡酒味。
她垂眸,斜着头像是思考着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漆黑的眼珠子看着这个她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她死了,关我什么事?
“她可不是我娘,我娘,是妓院里的翠红。
“我是妓子阿羞,不是你的女儿。
“她不是我娘,你,”阿羞的眼睛上下扫了扫局促不安的男人,嗤笑一声,“也不是我爹,我们,不认识。”
说完阿羞就狠狠关上了门,堵住了还想再靠近一些,再说些什么的男人。
关上门后,阿羞用力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这是她最好看最昂贵的一件丝绸衣服,她穿着这件衣服,遮住自己身上所有的斑驳痕迹出来见自己的父亲,就像是战士穿上自己闪亮的铠甲,凛然挺胸奔赴战场。
她不希望任何人看见自己的伤口和软弱,尤其是在父亲面前。
阿羞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难过,不难过,不难过!
阿羞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不过是早就把自己卖到青楼的母亲罢了,不过是早就抛弃了自己的阿娘罢了,有什么可难过的!
不准哭!
是他们先抛弃你的!不准哭!
阿羞双手交叉,紧紧抱着自己,一路跑回了房间,一把就把床底下的百宝箱拉了出来,把里面的金银珠宝一股脑儿全都倒在了床上。
她爬到床上,也不嫌这些金银太冷硬,抱着这些金银珠宝,这些世人趋之若鹜的财富,这些可以给她带来光明未来的傍身之物,紧紧盖上被子,遮住了自己和这些宝贝,蒙住头躲进了被子里。
没关系的,别人不要你,你有钱啊!
你有这么多钱,阿羞,你是阿羞,不知廉耻的阿羞。
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有什么可心痛的?
不就是死了么,都会死的,总有一天你也会死的!没什么可伤心的!
不准哭!不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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