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宋云心里涌出了一丝平静。

    “不，等一等……当我第一次与诸葛宇谈及那黑衣女人时，他紧皱着眉头，沉思不语，那是一种十分复杂而令人难忘的表情。

    “当时我没注意这些细节，可是现在一想，的确奇怪得很。难道他知道杀害我父亲的元凶正是他妻子?那样更奇怪了，他该收起画像不让我发现才合情理呀！也许,他根本不知道妻子是E国杀手……可他的表情那样复杂又作何解释呢?

    “是不是听完我的叙述，他发现自己妻子正是杀人凶手?然后他又发现我与诸葛芸相爱，所以才让我和他女儿结婚，以此为妻子赎罪吧。

    “诸葛宇一直让画像悬挂在那间卧房里,不将它收起来，只是为了表明他知道了妻子的罪行，祈求我宽恕她……不！这猜测也不对。

    “唉，事情真是乱极了，那个黑衣女人越来越神秘了。诸葛宇是我最尊重的长辈，他也是与父亲并肩战斗过的好朋友，他们都是爱国的老战士，诸葛宇又是妻子诸葛芸的父亲。

    “不过，他妻子邹腊梅就不一样了。如果她正如诸葛芸所说的那样,是一位慈爱温柔的母亲，我也会敬爱她。可是,假若她是黑衣女人的话，那我会一辈子恨她，我还要像那个黑衣女人刺杀我父亲那样，一刀刺穿她画像的胸膛……”

    宋云整夜里都在床上辗转难眠，双手捧着脑袋，过度的忧虑和思索使他头疼欲裂。

    第二天一早，宋云用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到院里散步。他漫步到庄园后面的一条小径上时，打赤膊的老人姜伯正在用大斧头砍伐大树。

    “姑爷，早上好啊！”

    姜伯一面竖起大斧头，一面向宋云问好。

    “早上好！姜伯。这么早你就起来干活啦。”宋云慢慢走至老人身旁。

    “是呀，我正准备过冬用的柴火呢……”老人用健壮的胳膊抹去额角上的汗水，笑微微地说着。他是一个体格强壮的老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年逾七十的老者。

    “冬季里，这儿的天气冷极了，而且听说今年冬天还会提前到来呢。

    “我很担心，您和小姐是否适应这里的气候，所以和我妻子商量决定从现在起就备柴过冬，免得让你们冻坏了。

    “夫人从前在这儿住的时候，就是因为天太冷而坏了身体，不过本来她就很虚弱……”

    “这么说，夫人很少外出活动喽?”宋云强装镇定地问。

    “是这样的，诸葛先生为夫人买了这座庄园。刚搬来时，夫人很高兴，因为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雅，夫人常带两个孩子去草地上玩耍，要不就和先生去外出散步……那时候，夫人的精神很充沛，身子也很健康。

    “有一年，入秋后不久，天气变冷了，夫人就经常发烧、咳嗽，在晚上还会发高烧。诸葛宇忧心忡忡，医生说病菌已经侵染了夫人的肺部，如若在庄园过冬，病情会更加恶化。于是，夫人劝诸葛宇在东洲南部海边买了房子，过了没多久，他们全家便搬过去了……”

    “是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您还记得吗?当然，可能您已经忘了，太久了……”

    “不，绝对忘不了，想忘也忘不了。因为诸葛先生一家搬走的第三年，夫人就去世了。每年在那一天，我们都会从森林里采摘花草供祭夫人亡灵，十五年了，我和妻子一直这样做……他们一家搬到新家是在十五年前的十月二十八日那天。”

    宋云纳闷极了，拖着沉重疲惫的步子返回庄园。

    三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宋云散步归来，进入客厅时，发现面色惨白的诸葛芸坐在椅子上等待他归来，她焦虑紧张，膝头摊开着一张报纸。

    “宋云，糟了，糟了！”

    诸葛芸从沙发上很快地站起来，惊慌失措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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