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天,谨记。”
不久,少年已然离开那座山头。
山野林间,一道身影穿梭、飞奔着,一路掠过断峡,跨越荆棘,飞跃河流。
这山间本是没有路的,小院周围的路是走得多了才有的路。而踏空行走是一个才刚刚登堂入室的小辈所不能及的,若是御剑飞行,也得是凡间极品才行。他虽有一剑,只不过是一柄木剑,却是曾摸到过他师傅的仙剑。
仙剑比凡剑可是好上数百倍,自通灵气,蕴含灵力,他曾尝试着驾驭仙剑,离地五六尺,一去十数丈,只评:不高不快。
申时一刻,少年白云天站在一根粗壮结实的树枝上停留休息,虽说脸色有些微微红润,但气息倒还算平稳,只是放眼望去全都是树木枝叶,根本看不透,可谓是入眼皆草色,十里无人烟。他便静静站在树枝头细细琢磨起下一步该走向何方,却没想肚子先叫起来,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闭目静闻,忽然嗖地跃出,不一会就落到一处峡谷中,山涧中正有一条清澈的溪水在窸窸流淌着。
此时正值霜降,九月十八,流水微凉。
半炷香的时辰,他已经架起篝火,而抓到的两条草鱼也有七八分熟。
关于气息的感知他是很擅长的,特别是香味,哪怕是隔着五六里,顺着缥缈的味道也能寻得过去,而这个本事还是饿出来的。山上的野果不多,也不是什么野果都能吃,可以直接下口而不涩、不苦的食物更是稀罕,而毒虫蛇蚁、虎豹豺狼倒是不少,并且山上一些地方还有瘴气不散,就算是屏气也不能长时间逗留。至于他的师傅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仙人,早已不食人间烟火,不是不能吃而是食之无用,但偶尔闲暇倒也小酒配菜,吃得畅快。虽说辟谷之法才是修行大道,但他这位师傅就偏不在乎这些。就这样,少年可谓是吃了上顿想着下顿,偶尔运气好还能遇到他师傅带些热包子回来。起初他也闹过脾气,觉得他的师傅这是在虐待他,就不肯吃热包子,并且大放厥词道:我白云天就算是饿死,从外边跳下去摔死!也绝不会吃这些东西!
结果呢?饿得差点啃树皮,于是他趁着师傅恰巧又外出办事,口嫌体正直,一边嫌弃一边大快朵颐。
而这,他师傅自然是知道的,但只是笑而不语。
就这样,少年成长得很快,三载春夏秋冬就可以独自在山间打猎练功,初入山林时只是九岁半。
时至今日却已是十二有余。
酉时末,天色已晚。
一条上坡小道上,白云天杵着一根细细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慢步行走着,他的气息略显杂糅,动作犹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缓慢。
“这都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人……”正哽咽着,忽然提起鼻子嗅起来,“有,有……吃的!”刚说完,小路坡头的草丛边突然窜出一只灰兔,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此刻,气氛忽然就焦灼了起来,白云天缓缓擦去嘴角不争气的口水,满眼妩媚之色,生怕吓着眼前这只乖巧的小兔子,接着在霎时间抛开枝条猛地扑了上去。或许是一路亢奋的奔波过度消耗体力,他本来是可以扑着兔子的,但奈何身子虚弱,只扑得一脸灰土。这让本就破烂的衣着更加雪上加霜,似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这灰毛兔怎么跑这么快,成精了?”揉着脸颊,目光忧愁地扫视周围的草丛,“真是奇了怪了……哎?哎!”
日暮西山时,满林红叶落寒霜,橘色的夕阳包裹着寂静的山头,而在山的脚下是一个小镇,依山傍水,犬牙交错。隐约间还能够听到镇上的喧闹声,白云天也就顾不得刚才没捕到的兔子,立即就奔下山去。
“铜川?”望着高高在上的牌匾,挠挠下巴,略微思索一番,“是这个镇的镇名吗?铜川……倒更像是一个州名……”摇摇头,“还是先到镇里试试能不能讨点吃的吧。”
今日我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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