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位高权重的各宗执掌正窃窃私语,议论声愈来愈大,渐有争执之态。
至于主座之处,那名壮年男子模样的伯陆地君更是不住在捻动腕上的一串苍青色流珠,心绪难安。
他视线仿是被阶下那面十六丈长的玛瑙屏风死死黏住,便是一时挪开,又很快移回屏风上,不敢错过一瞬,看得战战兢兢。
“诸君……这两位已是斗了几日了?”
阶下的玛瑙屏风光雾氤氲,隐约是可见陈珩与陆审争斗正烈。
在殿内众目睽睽下,陈珩一雷发出,将陆审头顶大冠打了个粉碎,嘴角溢血。
而短刹时候,陆审一伸袖,法器齐出,又将陈珩逼下了云头。
这种种动作看得伯陆地君肉跳心惊,后背已不知不觉是有了冷汗,将腕上流珠攥紧又松开,沉默半晌后,只涩声问道。
“再过上些时辰,便有两日了。”听得伯陆地君这问话,阶下一个眉目姣好,手执玉麈的女修叹息言道。
“两日,两日啊……”
伯陆地君闻言脸上忧色更显。
而当他看得陈珩、陆审两人从天而坠,砸得山崩石碎,再度以伤换伤时,更是再也按捺不住,一把从座上猛然跃起,咬牙道:
“这两位是真要分生死吗?在羲平地里分生死?
在座诸君都是高明之士,事已至此便莫再藏拙了!说说罢,这两位真要在本君这地头里拼个你死我活吗?若真是如此,本君又当如何是好啊!”
话到最后,伯陆地君语声中已是有一丝哀戚意味。
阶下一众元神真人难免有几个是感同身受,但大多是暗暗摇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
地君听起来虽说位份极尊了,是名义上的地陆之主,但殿上这位伯陆地君却有些名不副实。
不说是个空头架子,但手中所掌权柄也甚是有限。
行事时候,大多要受伯陆的各大强宗掣肘,难以自由。
因而伯陆地君这番苦苦问策,阶下的一众元神真人虽是理解他的难处,但也并无人抢先出头。
一是他们自认并非面前之人的臣子,虽在明面上的位份有异,但大家彼此间,实则是平起平坐的干系。
二来,便是如今好不容易有这地君顶在前处,便有罪责降下,那想来也是当先落在他身。
既然如此。
又何必自寻苦吃?
此时见一众元神真人只垂首做恭敬状,却默然不语的模样,伯陆地君只觉两眼一黑。
而他转动视线,恰是见得陆审硬吃陈珩一剑,胸腹爆出血光的模样,更既惊且惧,只觉一口逆血上涌!
“如何是在羲平地?又如何是八派六宗同少康山斗了起来?”
伯陆地君恨恨顿足:
“本君何其无辜,遭此飞来横祸?当真是天不幸我!”
他这一悲喝发出,便是候在殿外的锦衣侍者也觉耳鼓刺痛,一时间只闻得嗡嗡之声。
阶下几个平素便与伯陆地君不甚对付的元神真人则默契相视一眼,心下不由一笑。
今番陈珩与陆审的斗法并不比寻常。
这两人自一开始,便似已打定了以命相搏的主意。
若说先前陈珩与崔钜的葛陆之争,激烈归激烈,但到底还是彼此留有些默契,未彻底痛下杀手。
如两日前崔钜自认不敌时候,陈珩倒也未乘胜追击,而是收了降书,两方人马在事后甚至还能齐聚一殿,为一些利益让出的多寡而争来争去。
但陈珩与陆审,便是与上述截然不同了。
八派六宗同少康山间的恩怨,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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