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昨日气机与这兵简相接,感觉到其中一股力量涌出,才得了这门神通。”
两者说话时,后方随行的队伍里,一辆宽敞的车架内坐着两名大臣。
他们遥遥眺望前方的皇驾,以及皇驾旁随行的霍去病。
车内主位坐的是御史大夫,名讳颇为少见,叫番系,一身官袍,面容清隽,下巴留着短髯。
他侧首坐的是太常周平。
“除了我,你可是也接到了夫子的传讯?”
刘彻的车架距离不远,两人说话极为谨慎,以手指凌空书写,连儒家气息都不用灌注,没有任何惊动。
周平微微颔首。
“夫子来讯说那霍去病不战而登兵府简,必是兵家大才……先有卫青,又有霍去病,若任其扬名天下,则兵家随之大兴。以陛下的性子,至少数十年内,我大汉的兵锋只会越来越盛。
夫子多年谋划,罢黜百家之事,怕是要就此停滞,很难实施。”番系道。
“然则夫子也说,能登上兵府简者,拦是拦不住的,你有何良策?”周平问。
“既拦不住,那就延缓其成为名将的速度,争取时间以做其他安排。”
“如何延缓?”
御史大夫番系写道:
“削其志,以分化他在兵事上的才能。他才十七,有了家室还能专心兵事否?有了妻女还能专心兵事否?被转移了心智,还能专心兵事否?”
“亦可尽量减少其带兵出征的机会……”
周平也写道:“怕是很难,他日夕在陛下身畔,机会难寻。”
“不试试如何知道……”
两人交换意见时,车架迅速来到了长安城北门外。
刘彻自车上下来,沿内城的阶梯,登上了城头。
适时城外的长安卫军绵延,兵马显赫,黑压压的排开,一股兵意竟将云层冲开,无法凝聚。
霍去病乃至群臣,依次跟在刘彻身畔登上城头,看向城外以万计的汉军,无不心头起伏,情绪激荡。
当刘彻按祭祀礼仪,亲自诵读兵祭,昭告天地已毕。
下方千军万马的前方,卫青对城头遥遥施礼,万军叱咤,声震云霄,连城墙仿佛都在声浪中震颤摇晃。
随即,卫青拨转马头,在众将簇拥下,旗帜猎猎,往北而去。
大军蜿蜒,马蹄踏地,军威鼎盛至极。
这支兵马会和卫青一起,去到北线的朔方,云中,定襄三郡进行整顿。
霍去病多年前就发现,这方世界比已知历史上的汉时,兵马更鼎盛,数量也多,单是长安卫军的精锐兵马,就有十万众。
此次以卫青率中将军公孙敖、左将军公孙贺、前将军赵信、右将军苏建、后将军李广、强弩将军李沮等将领,共同奔赴北线。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一起走,有些将领会在未来几日,陆续携粮草辎重,出发去和卫青汇合。
等大军远去,刘彻便起架回宫。
有部分皇亲宗室,也随队观看军威,此时才散去。
其中就包括淮南王长子刘迁。
他回到淮南王府,却是见到妹妹刘陵迎了上来,脸色严肃:
“刚接到的消息,张次公也被卫青召集,说要让他一起出征。张次公三日内就要出发,和卫青汇合。”
“张次公被调走,这么突然?”
刘迁心头微沉,和刘陵面面相视,都看出对方脸上一缕而过的惊慌。
张次公被调走,是不是意味着刘陵和张次公的接触,已被察觉……那别的事,有没有也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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