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心有余悸。
赵煦艰难地侧头看了看站在床榻前的赵茂,嗫嚅着想开口说话,可伤口扯痛让他喘息了起来,说不出话。
“陛下......”,“陛下......”,章淳、安焘等人见状,连忙围了过来,关切地呼唤起来,很是惶急。看着赵煦气若游丝的样子,众人甚为担心与难过。
“武卿家呢?”赵煦喘息了片刻,看着一一映入自己眼帘的章淳、安焘等众位大臣那满是焦虑的脸,心神稍定,顿了顿,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陛下,臣在此,臣救驾来迟了!”武植原本站在众人的后面,听到赵煦问起自己,连忙挤到众人的前面来,抓住赵煦的手,沉声说道,很是自责。
武植确实觉得自己是失误了,他只想到了江湖匪徒们有可能对清河郡王府不利,却没有想到他们袭击的目标竟然是皇宫里的皇帝赵煦和皇子赵茂!而他们行事缜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能够轻易地进入到皇宫中,除了皇城司部分禁卫反水之外,跟王铣等皇亲贵胄参与策划了此次行动有关。但仅靠一个王铣显然是很难成事的,估计幕后还有人参与了此事,所以他一定会彻查到底,揪出幕后的黑手,绝不姑息养奸,以免留下后患。
“武卿家、章卿家,以后皇儿就托付给你们了!”赵煦颤颤巍巍地把另外一只手覆盖在武植的手上,极为吃力地说道。
“陛下请放心,臣定当护佑小皇子周全!”武植忍住悲痛,把另一只轻轻压在赵煦的手背上,不容置疑地坚定说道。
“陛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站在一旁的郝随一边抚着受伤的手臂,一边呜咽地说道,泣不成声。
“朕的伤势朕自己知道,立遗诏吧。朕立赵茂为太子,立章淳、武植、安焘、许将、张商英、黄履为辅政大臣,共同辅佐幼主。清河郡王武植忠武,可继续兼领殿前司都指挥使,统领新军。此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一字一句地交代完毕后,赵煦终于挺不住了,头一歪,又晕厥了过去。
“陛下!”“陛下!”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慌乱,众人纷纷呼唤着赵煦,乱成了一团。武植轻轻放开了赵煦的手,挤出人群,走出寝室,来到庆宁宫大殿中,慢慢踱步沉思。
这时,闻讯赶来的向太后与朱太妃,急匆匆地冲进寝室中。当看到奄奄一息的赵煦时,两人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掩面而泣。尤其是朱太妃,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遭逢如此大难,心如刀绞,悲痛欲绝,气血上涌,当即坐倒在地,晕厥了过去。
跟着走进寝室的武植连忙指挥众医官手忙脚乱地把朱太妃救活过来,然后吩咐宦官和宫女们把她送回了她平时居住的圣端宫去歇息,并派了两个医官跟过去照料。
向太后心中也尤为难过,见状也禁受不住刺激,只好悲悲切切地返回了其住所慈德宫。
庆宁宫里,一片凄风苦雨,愁云惨淡万里凝。
“武贤弟,陛下可有好转的迹象?”武植正在思忖入神之时,章淳靠了过来,悄声问道。
“老哥,情况不妙啊!”武植看了看章淳一眼,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需要及早做好准备了?”章淳心头一惊,又轻声问了一句。
武植看着他,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章淳见状,顿时了然于胸,也沉默了起来。
章楶、安焘等其他大臣们也都已经询问过在场的太医院医官,医官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个严峻的事实让众位大臣们感到无比凄凉与无奈,心思也开始活泛了起来。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可谓度日如年,悲怆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喘不过气来。
黎明时分,即元符四年正月初十六卯时初刻,由于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年仅二十五岁的赵煦与世长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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