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胡说八道,偏偏他所找的理由、使用的句式乃至说话时的语气,无不与方才的抟象殿主差相仿佛。
其实道门法衣自有规制等级,用途也不尽相同,譬如庆元子的青色法衣,便是中等以上法师在拜斗、祝寿时所用,恰好适用于拜谒七政阁、参加龙母寿宴这类场合。
同时,青玄太乙宗的炼度之法针对的是活物,而亡人衣尸魂灵早被天地玄鉴收押,在外人眼中已然是尸体、遗蜕。
只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哪里还会有人顾得上深究?
哪怕众人刚刚才在神虎桥见识了齐敬之的急智和词锋,可看着哑口无言的抟象殿主,依旧是忍俊不禁,远处穿明光甲的武将更是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那武将依旧端坐在大树下不曾起身,轻拍手掌吸引了众人注意,继而扬声笑道:“伱们二位往日有什么恩怨,章某管不着。”
“只是单就今日之事而言,两位非但拾金不昧,更千里送还失主,实在令人……令人感佩!”
“二位不妨在此地当众归还对方的……遗失之物,你情我愿、童叟无欺!有章某作见证,谅也没人敢说什么怪话!”
闻听此言,庆元子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
齐敬之也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起哄架秧子的。
说实在的,他可不懂什么焚香食气法门,那个金猊香炉的价值未必就能比得过一具亡人衣尸。
尤其在四具亡人衣尸中,单论质地,这件惨绿袍子排在首位。若是交给稷下老兢,说不得能换到许多有用之物。
“般般!”
听到小家伙的叫声,少年立刻微笑起来,种种权衡谋算尽数抛在脑后,飞快朝那位章将军抱拳道:“将军所言,正合我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庆元子也只得接下所谓的好意,拱手道:“贫道敢不从命!”
于是,堂堂青玄太乙宗的抟象殿主、钩陈院驺吾军都督府的羽林校尉,便在大齐中枢七政阁的中庭里做了一笔小买卖,彼此……皆大欢喜。
齐敬之接过金猊香炉,看也不看就递给了般般把玩。
庆元子则是周身腾起九彩霞光,霞光里更冒出一头四首金狮,轻易便将惨绿袍子的阴气压制、炼化。
“道种四转!”
齐敬之盯着比在巢州时多出了一个头的金狮,心中暗自凛然。
至于那位自告奋勇充当见证人的章将军,此时则笑得很是开怀。
他从几案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那豪迈架势看着不像喝茶,倒像是在痛饮美酒。
眼见庆元子退到一边、专心炼化惨绿袍子,骊山广野从黑安车上一跃而下,朝章将军恭敬施礼、高声言道:“骊山广野见过开阳辅弼武德将军!”
“在下奉镇魔院浑天监察司鲁公之命,送麟山幼主般般拜谒阁老、入觐国主,还请章将军通传!”
临出门前,寿跋曾介绍过七政阁的诸般人物,此时听见骊山广野的称呼,齐敬之心头恍然,原来眼前这位就是辅佐开阳君、专司七政阁宿卫的武德将军了。
于是,以少年为首,四名钩陈校尉齐齐抱拳、先后唱名。
武德将军相貌平平,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血气旺盛之时,只是人不可貌相,修士的年纪更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等众人皆报过姓名和职衔,提笔在卷册上记了几笔,这才抬头看向齐敬之,沉吟道:“大齐钩陈院……驺吾军都督府……羽林校尉齐敬之?”
少年微怔,旋即越众而出,再次施礼道:“正是!”
武德将军端坐不动,上上下下将少年仔细打量个遍,忽地点头道:“羽林卫这名字起的不错!就是碰上脾气爆些的阁老容易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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