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或威严的的目光仿佛直透人心,让守阙禁卫们深深低下头去,默默退至两旁,让开了入宫的道路。
这面旗代表着桓王中兴、称霸天齐的赫赫武功,对上这些守护宫阙、消息灵通的禁卫,确实远比单纯的杀戮更能震慑人心。
“哎呀,早把这玩意亮出来就好了。”
哥舒大石一拍脑袋,再次转头看向齐敬之:“齐兄,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我瞧着眼下就没有再搜检的必要了吧?”
闻听此言,桥上众人均是如左药师一般,忍不住齐齐翻起了白眼,“人都被你杀了,这还搜检个屁啊!”
齐敬之摇头失笑,屈指在斑奴头顶轻叩了三下。
驺吾幡立刻飞了出来,悬浮在这一人一兽的头顶,与委蛇旗分庭抗礼。
于是,在神虎桥上耽误了片刻功夫之后,除了五十名盗骊骑留在白虎阙宫门外,四名钩陈校尉护送着黑安车再次前行。
一路畅通无阻。
钩陈院这支国主亲军第一次展露獠牙,竟就在宫城白虎阙前拿一名禁卫队正的人头祭旗,实在让许多人暗自凛然、心生怖畏。
那队正的品级虽有些低,但所处的位置着实敏感,这也是背后之人会将他派出来的原因,既能闹得很难看、很热闹,又不会闹得太大,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也正因如此,钩陈院四名年轻气盛的校尉悍然拿此人立威,既不至于引来太大的反弹,又能收到震慑人心之效。
即便是国主听说了两支护军的冲突,怕也只会一笑了之,甚至在心里偷着乐也说不定。
只能说,一旦上了棋盘,就要做好被当成弃子的准备。
对于这等事情,除了懵懵懂懂的般般,队伍里其余人都是心知肚明,哪怕是方才看似莽撞杀人的哥舒大石也不例外。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各怀心思甚至暗生龃龉的四名钩陈校尉之间,忽然就多了几分不言自明的融洽和亲近之意。
几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种变化应当起始于左药师对齐敬之那句近乎挑衅的问话。
结果就是,从麟州来的山野少年只凭着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压下了那名队正的气焰,非但一举扭转了左药师挥鞭伤人引发的不利局面,更为接下来哥舒大石的杀人立威铺平了道路。
“这当真是……”
韦应典摇摇头,忽地轻笑出声:“世事不容轻易看,翻云覆雨等闲间!”
他虽没有明说,但人人都知道世事如何不易,又是谁在翻云覆雨。
在骊山广野的驱车引导之下,众人又行了片刻,作为大齐朝政中枢的七政阁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座在恢弘宫城中颇不起眼的宫殿,所在院落的正门前并无匾额与楹联,甚至连门槛也没有,可供马车直接驶入。
唯独院门内立着一堵影壁,隔绝了内外视线。
影壁上写了一大段话,标明是出自武成圣王编撰的《六韬·上贤篇》。
“太公曰:夫六贼者……”
齐敬之默念开头,心里便是一动,右臂的牛耳尖刀更是轻轻震颤起来。
可等他往下看,却发现武成圣王所说的六贼,并不是被齐虎禅所吞噬的心中六贼。
“一曰,臣有大作宫室池榭、游观倡乐者,伤王之德;”
“二曰,民有不事农桑、任气游侠,犯历法禁、不从吏教者,伤王之化;”
看到这两条,四名校尉互相看看,都觉得这第一条或许就是桓王旧宫被废弃的原因,建高台寿宫而求长生久视,实在有伤先王之德啊!
至于第二条,齐敬之又与韦应典对视一眼,都觉得应该说的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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