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边。
「这扫帚精的气息弱小得紧,若不是刻意留心,根本就难以察觉,偏偏它幻化出的妇人头颅颇得神韵、几可乱真,并无半点不协调之处,方才连崔氏老仆都没瞧出不妥,哪怕有老人心不在焉的缘故,但比之魍象的幻术依旧高明得多了。」
齐敬之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花朵,确确实实都是些真正的鲜花,心里便冒出个让他啼笑皆非的念头:「难不成它将全部的心思本事都用在爱美上了?」
少年摇摇头,散去眼中烟霞,朝扫帚精道:「如今夜深人静,街上可没有卖花郎,你家少夫人究竟去哪儿了?」
他话音才落,扫帚精尚不及回答,院中忽有个妇人柔声问道:「齐缉事找妾身何事?」
齐敬之登时心头一动,当即将半开的南窗一推,抬脚翻了出去。
月色下,已被崔氏老仆弃如敝履的崔氏娘子独自站在院中,神色颇有些复杂地看向书房,手里还赫然捧着一件虎皮花衣。
见少年提着刀从南窗里跃出来,崔氏娘子浅浅一笑:「妾身自然是去取这件花衣了。崔伯自以为藏得隐秘,却不知这是主上所赐的奇宝,可不是想脱就脱、想丢就丢的,更非外人可以任意抢夺藏匿之物。」
她一面说一面环顾四周,笑容渐显凄然:「不想一夜之间,这崔氏门庭里便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齐敬之盯着对方手里的虎皮花衣,横眉问道:「可曾吃过人?」
「齐缉事是要降妖除魔?」
崔氏娘子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语气也冷淡下来:「妾身自幼追随主上,却始终不曾凝聚虎心,也从不喜欢吃人。」
「不喜欢……那就是吃过了?」齐敬之当即脸色一沉。
「这有什么稀奇?妾身做虎时自然是吃人的,做人时也曾尝过虎肉的滋味。在我尝来,其实并没多少不同,反而虎肉比人肉要更滋补一些。」
崔氏娘子话中带笑,脸上却殊无笑意:「天下无肉不可食,只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吃到!真要神通广大,便是大齐国主之肉、大江龙君之肉,又有什么吃不得的?」
「人族夫妻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今日妾身便要将崔郎吃了,今后生死皆在一处,以全夫妻之义!」
说到这里,崔氏娘子忽将手里的虎皮花衣一抖,反手就披在了身上。
「齐缉事若要阻拦,休怪妾身爪牙无情!」
话音才落,院中已是多出了一头斑斓猛虎!
看其体型,比之当初的虎精略显纤瘦,却另有一种矫健彪悍之气。
齐敬之眼皮一跳,这崔氏娘子化虎之速,比那个心有不愿的虎僧可要麻利得多了,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天下无肉不可食」的虎女,反而不曾凝聚虎心。
两相比较,实在不能不让人心生感叹。
只见崔氏娘子所化猛虎伏在地上,口中发出震天吼啸,正欲舒展爪牙,头顶却是骤然一暗,同时有一声鹤唳响彻四方,霎时间便将虎啸之声压下。
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立在南窗下的少年刀客已经跃至虎女头顶,手中那柄通体玄青、脊生金鳞的长刀决然劈下,划出一轮璀璨刀光。
虎皮花衣虽强,然而齐敬之也早非那个初涉修行、连心骨也未成就的山野少年。
既然心生感叹,自当以手中刀排遣抒发!
地上的虎女倏然抬头,立时在地上一撑复一跳,毫不示弱地扬起大半个虎躯,朝着齐敬之凶狠抱扑而去。
刹那间,煎人寿的刀锋悍然斩在虎爪上,竟是如中刀剑,碰撞出灿灿火花。
这金灵汇聚之地的虎爪,竟也与别处不同,比之金睛水蝯的铦利玉爪也差不了多少。
电光火石间,虎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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