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一副宗师做派,用手将额前发丝捋到脑后,沉声道:「小元啊,将地上血迹稍微擦拭一下,为师有些乏了,打个盹。」
元一丈点头如捣蒜。
一连几天,随着赤发道人那悲惨经历在这条岁寒渡船上流传开来,客房处果真门可罗雀,再无生人拜访。
于是又过一旬,相安无事。
夏泽进入画卷之际,陈坛静和陈洞幽曾询问若是弥雅登门,该如何应对。
夏泽略微笑笑,只说此前她只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该怎么相处,还是如何相处。
任不倦不知从何处摸来一副棋盘还有黑白二色棋子,缠着陈洞幽让其陪同对弈,打发时光。
陈洞幽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原本也不懂下棋,只想着草草输给他应付了事,再将心思专注在修行之上。
任不倦于是满脸坏笑地简单将围棋规则说了一遍,陈洞幽便开始着手与其对弈。
结果战局一开始,陈洞幽惊奇地发现,这个看似老谋深算的家伙,竟然是个臭棋篓子。
第一局,好几个任不倦挖空心思留下的布局伏笔,被陈洞幽以大刀阔斧的落子斩去,最后干脆利落的将棋局平推,最终以任不倦惨败落幕。
第二局仍是如此,甚至战况相比此前,还要更加不堪入目,任不倦脸色难看,五指紧紧攥着衣襟,沉默不语。
一旁的吞天和陈坛静看不懂棋局身深浅,但也能从二人的神色中猜出个大概,任不倦大概又要输了,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丝毫没有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自觉。
唯有元一丈,始终利于任不倦身旁,同样是脸色沉重。
任不倦这几日被自己这个新收弟子谄媚的眼神,给恶心坏了,此刻背对着他只觉得浑身瘙痒。
陈洞幽暗自发笑,再有两步,这一场对弈就可以宣布收官,胜负也要尘埃落定了。
岂料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任不倦忽然眉头舒展,轻轻叹气:「小元,倒茶,让为师润润嗓子。」
对面的陈洞幽瞳孔微缩,心中暗自嘀咕这人该不会是眼见赢棋无望,想要用熬鹰战术耗掉自己的耐性吧?
陈坛静骂骂咧咧道:「都这个时候了,摆什么谱啊,想急死人么。」
任不倦使劲晃了晃手中手指头,啧啧道:「小姑娘,告诉你们,观棋下棋,急躁皆是大忌。」
陈坛静翻了个大白眼。
待到元一丈毕恭毕敬端来一壶热茶,将茶水沏好,任不倦端起茶杯,闻了闻,朗声笑道:「好茶!」
而后,他轻轻抿上一口,脸色通红,口中发出一阵宛如大口酣饮酒水的哈气声。
烫的。
陈坛静和吞天捧腹大笑,唯有元一丈横眉冷对,眼神警告对面两人不要太猖狂无礼,侮辱自家师父。
陈洞幽也觉得好笑,怎料对面那头,任不倦轻轻扣响茶杯杯盖,朗声道:「喝了茶,就可以准备下一局了。」
轻飘飘一记落子,陈洞幽脸色微变,但是没看出端倪,于是又落一子。
结果等到任不倦再落一子之时,整个局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自己那一步,刚好堵死了自己所有的退路,甚至是为此前任不倦看不出端倪的布局牵线搭桥。
各自再落三子,陈洞幽所有的棋路溃不成军,脸色铁青的说道:「我输了。」
吞天和陈坛静看不出其中厉害,面面相觑,唯有元一丈暗自欣喜。
先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输了?
任不倦毫不意外,笑道:「那就下一局。」
「你诈我!」陈洞幽气的不行,像是个
发怒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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