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接着一身畅快醉意,嚷嚷道。
许久无人应答,那汉子便有些急了,醉步蹒跚,摇摇晃晃:“不给我墨水是吧?都看不起我是吧?我自己有!墨来!”
话毕,一股浑黄清泉,飞流直下。
男人笑容愈发放荡,众目睽睽之下,水势湍急。酒楼内,爆发了雷动的笑声。
夏泽和何煦,眉头一皱,退后了好几步,只因为那汉子站在了他们必经之路上。
最后,有个头带玉冠的文人,怒气冲冲的走上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将他打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文人甩了甩手,捂着口鼻才让那股臭味渐渐微弱,他骂了句有如斯文,扬长而去。
“哈哈哈!墨有了!墨有了!走你!”汉子摸着口鼻上的鲜血,哈哈大笑,用毛笔在鼻子上一沾。
“走你!”
这一提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夏泽啧啧称奇,这行书写的还真有大家风范。
汉子沾了两次血墨,写的是:“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有人点头赞许,有人连连摇头说中规中矩。
汉子看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唏嘘声,轻声喃喃道:“你们不懂,不懂酒,也不懂诗。”
“杜酒糟,你这诗是偷来的吧?”有人打趣道。
汉子满脸苦笑,仰头饮酒,旋即毛笔在鼻子上一沾,洋洋洒洒写下两句,然后提壶而去。
夏泽凑上前,只见那地面上,换了一种字体,以草书之姿,笔锋潦草写意,似他癫狂醉态。
世间无比酒,天下有名楼。
夏泽连连称奇,抱起何煦,轻身一跃,高高飞起,略过那四行字。
“这酒鬼一喝醉就容易出洋相,你还别说,这行书草书,写的还真是有些韵味,来啊,把这几行字用宣纸拓印下来,点了灯笼做招牌。”掌柜的喊道。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小二刚刚把地上红色的诗句拓印下,酒楼酒窖酒缸内,那一坛坛酒水,顶开酒塞,化作醉人雾气,结成水龙,直冲天际,最后遥遥吸入男人腰间葫芦。
“若是想要饮酒,便随我来。”夏泽冲那人背影叫道。
那汉子回过头看了夏泽一眼,晃了晃葫芦,笑道:“酒水充足,不劳烦公子,有缘再见!”
夏泽拱手拜别,带着何煦走进一家酒肆,这层酒楼有三层,跟机灵的小厮要了间能够一览青城镇夜景的雅间。
那汉子坐着三张大小的葫芦,腾云驾雾,须臾间早已走了数千里。
他回想起少年那一身驳杂又无比精纯的灵气,一拍脑门,愕然叫道:“坏了,喝高了,见着了天道馈赠都没发觉。”
“失而复得,虚惊一场,久别重逢,人生三大幸事,有了曲折,重逢时才会难能可贵。”他咧嘴一笑,醉倒在葫芦上,呼呼大睡。
耳边风声哭嚎,葫芦已过万重山。
行菜者似乎身怀绝技,左右手臂上各端着三个碗,先是一些精致的开胃小菜。再然后便端上来一个热气腾腾的铜锅,底下是烧得正旺的炭火,将何煦的小脸映的通红,有些喜人。
铜炉旁端着几盘热菜,葱醋鸡,天花碧落,升平炙,还有一盘用羊、猪、牛、熊、鹿肉制成的五生盘,和蔬菜。
“就咱俩?”何煦问道。
“哪能啊,这不是备好了酒席,等着客人上门嘛。”夏泽眼眸中光华熠熠,笑道。
话音刚落,有个身影踏空而来,在酒楼草棚处轻点几下,翻身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徐修竹搓了搓手,看着铜锅内冒着热气的汤水,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夏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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