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悟道:“依着从上到下的顺序,那杀人之剑当属最弱。”
文士点头道:“不错,与之相比,震人之剑少了些血腥气,却也是以打败降服对手为主旨,怕是也不可取吧。到第三步的慑人之剑,已少了几分以力屈人的痕迹,做到胜而不显露,能给对方留些余地。就像刚才那两招‘风雨如晦’和‘从善如流’,守而不攻,却掌控一切,让人知难可退,很是难得。”
遥想剑圣此举的含义,叶随云满心崇敬,道:“这样的境界,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文士笑道:“那是小兄弟年岁还未到而已。”停了一下,又道:“而能做到以救人为主旨出手,自然无强无杀,才是真正领悟了创剑者的本意。要知道古往今来,不论什么武学,哪有不是用来杀伤敌人的,如这般以救人为目的剑术可说绝无仅有。”
叶随云年纪太轻,虽听进耳朵,却已想不明这一层,问道:“那最后这恕人之剑呢?”文士摇头道:“不怕小兄弟笑话,我也兀自忶晖不明。但我想,能做到持宽恕之心而御剑者,此等境界自然是天下无敌了。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叶随云限于阅历,更是不明,因而迟迟没有反应。
那文士将剑谱合起,还给叶随云。叶随云知道他刚刚只翻看了第一页,奇道:“先生不看里面的招数吗?”
文士摇头道:“不必了,能够得观这五个字,区区在下已是受益匪浅。况且就连这五个字我也还没全然明白,何必多看呢。”叶随云接过剑谱,不禁佩服起他这份豁达睿智。
文士从身后抽出一支竹笛,道:“这莽莽深山之中,闲来无事,我便吹奏一曲,助你练剑如何。”说罢手抚长笛,轻轻吹出,清亮悠扬,十分好听。叶随云随着笛声,将秋雨剑法九式的套路从头至尾试炼了一遍,只觉心随意转,毫无阻滞,说不出的得心应手。
一曲甫毕,文士道:“剑谱中记载的是良善剑术。我方才吹的曲子重在清平,可助小兄弟压制心中的战意,方合了剑招的性子。”
叶随云听他说得有趣,暗笑剑法也有善良与否之分,道:“今日得先生教诲之前,晚辈也曾想过,武功是不分好坏的,是善是恶,最要紧还是使用者的心意。”
文士道:“你想的也不错,是剑大还是人大,有时很难说的清楚。”他观察到叶随云正盯着自己手里的笛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笑道:“小兄弟看来也是好曲之人,可会吹奏。”叶随云点头道:“小时候曾经胡乱吹着玩过。”想到幼时在家乡放牛,邻居住着的王秀才颇懂音律,他曾以竹子制笛相赠与自己,又略教了些小曲。后来自己无事便吹来解闷。
文士微微一笑,将笛子奉上。叶随云接过细瞧,暗想:“少时王秀才所制竹笛只有五孔,这枝笛子却有八孔,想来区别不大,我只去使用前五孔便好。”在脑中默忆了一遍最熟的‘牛娃调’,将嘴凑近用心吹奏起来。意外的是笛声蹦出,轻快活泼,全无走音,倒是好听,依稀与小时记忆中的曲调一模一样。待到曲毕,叶随云颇为得意,将横笛递回。
文士却不来接,若有所思,怔怔道:“小兄弟好强的内力呀。”叶随云心中一凛,反问道:“先生何出此言?”文士道:“这笛子乃是铁木特制,与常人声气的共振反应均是极难,你却吹奏的轻松异常,音调清净嘹亮,修为深浅在呼吸之间已表露无疑。”叶随云万料不到这貌不惊人的笛子竟是大有玄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文士话锋一转,又道:“音律一道甚是奇特,所谓曲通人心,吹奏者的品性心思如何,全都附在其声乐之中,表露无遗。无论此人平日如何虚伪做作,只要践于音律,定然反应出其心性,装是装不来的。”
叶随云只觉此人之论闻所未闻,叫人耳目一新,笑道:“原来除了武功,就连乐曲也分善恶的。”
文士道:“正是,就如同黑白同时存在一样,当你看到阳光,身后必然是阴影。善恶也是一般,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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