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烦恼能随着泪水的流下而消失殆尽。
摧枯拉朽般的哭声在接连吓退好几位晚来的客人后,总算在缙云书店传出闹鬼传闻之前销声匿迹了。她顶着一张满是泪水的面孔“砰”得一声砸在了桌案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
珠珠抽出堵塞双耳的纸团,无奈地看向这无从下手的局面。沈如一从楼上下来,躲在内门后,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压低了嗓音问道:“珠珠,没事儿吧?需不需要我派人将她送回去?”
珠珠还未张口回答,一道清冷的嗓音混着凄凉的夜风钻进了门。
“不必,交给我就好。”
黎栀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前,虽然他脸不红气不喘,但也不难看出他的眉宇间夹杂着焦躁。他不疾不徐地走向烂醉如泥的妻子,将抱了许久的披风罩住了她满身的酒气。因着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有劳了。”他不经意地向珠珠道了声抱歉。
珠珠忍不住向他透露了缙云岚反常的情绪,但并未从黎栀口中探知二人真正矛盾的因由。只是黎栀将缙云岚带走时,严峻的脸色甚至比冬月的夜风还要阴寒。
“骗子。骗我,躲我,是你最近兴起的兴趣吗?”黎栀对着背后已经不省人事的妻子,狠狠地抱怨起来。
月光将二人重叠的身影向前拉长,两旁的商铺有的早早关门打烊,有的仍在火爆营业,亮一段,暗一段,吵一会儿,静一会儿。光影交替袭上他们的面目,他稳稳托着背上的重量,总觉得每走一步,便会轻上一分。他不安地扭过头去,不断确认她的存在。
他忽然停下了步子,静静地站在街道中央。夜风从身侧呼啸而过,将他的怒火平息。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卑微地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酒醉不醒的缙云岚在听到这话后,陡然清醒了过来,她像个没事人似地将脑袋凑到前方,在他微微偏转过来的脸颊上使劲儿撞了一下。
“回家,回家。”她如婴孩牙牙学语般重复着简短的词汇。
黎栀重新迈起步伐,疑问仍在继续。抛开那些害臊的情绪,他直率地问道:“你还爱我吗?”
“爱,爱。”缙云岚瘪掉的语气像是在跟人打招呼。
黎栀并不欣然得到这个答案,但酒后吐真言这句话给了他些许安慰。
“那为什么不肯回家?”他趁此机会,决心一举将她的心里话全部套出来。
“我怕……我怕……唔。”她此刻神智似乎不允许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黎栀却被这几个字刺痛了心,“怕我缠着你要孩子?”
这几天一切反常的现象总算追溯到了根源。
前三年,夫妻俩为先族长守孝,所以没有动过生育的念头。上个月,他回了趟空山,黎棠告诉他,黎梨怀孕了,他即将要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自然是为兄长高兴的,可高兴之余也不免心生羡慕。
他与缙云岚亲密无间,互相从不掩藏心事。缙云岚也直白地表示,不希望夫妻之间有秘密。故而他下山回来后,便向她透露了自己的艳羡之情。他甚至没有直说自己想要后嗣,然而缙云岚还是察觉到了他潜在的想法,并作出了她的回应。
逃避。
从那天起,她总是巧立名目,假借由头地晚归,避免和他有亲密接触。总之那些生涩的举动总是刺痛他的心。她大可说,怀孕会使她变得辛苦,而无法兼顾族中事宜。他不是强硬专横的人,不懂体谅她的心。更何况,他也不是非要有后嗣不可,只要她愿意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孩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只要有你就够了。”他脱口而出这句话,发现自己彻底输给了她。
“不是,不是……”酒醉的妻子突然慌张地叫喊起来,抱住他脖子的双臂也下意识圈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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