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只道他少见多怪,他自也不去在意别人的异样目光,自行自乐边玩边走。他逢人打听,顺道走了三日,来到一荒野郊外,左右已绝人烟踪迹,天色已黑,四下里乌漆一片,远近树桠还不时传来“哇哇”鸦叫之声,更增了几分诡谲之感。钟城良不免心中犯怵,急欲找个清净地方落脚,岂知骤雨顷刻洒到,噼里啪啦的拍在他身上隐隐作痛。
钟城良心中叫苦,他未及备伞只得拔腿寻路奔走,哪知他奔得越快,雨水齐刷刷的往他身上招呼就越密,他双眼几乎睁将不开,只眯成了一道小缝勉强视物探路,彷徨无措之间脚底一个打滑,向前跌出数尺,脸颊险些触地,却也被溅了一脸的泥水污秽。
他待要起身,左眼余光无意间瞥见一丝明亮,他起身朝左望去,却只见磅礴大雨中尽是黑溜溜的一片,他心想莫不是看花了眼?心念一动,急忙趴在地上瞧左望去,果见几丈开外的水面上映有灯火之光。原来他已从大路转而走向曲径小路,两侧皆是冲参天古树,将左右景象遮的严严实实、密密麻麻,而当他趴伏在地,便可透过地沟积水的倒映瞧见明光。
钟城良大喜,心情顿时一振,立即改道向左,寻着光源之处奔去。
他奔出里许,遥见前方隐隐约约似有高塔建筑。此时雨势骤然不减,他不敢稍有滞慢,顾不上枝叶夹杂雨水甩在身上的鞭挞之疼,提足狂奔,片刻之间已到了高层筑物跟前。
钟城良见是座寺塔,底层火光影动透窗而出,他来不及端详寺塔样貌,上前便去轻叩寺门,“请问有人吗,有人吗?外头雨大,特来避雨。”钟城良提声说道。
但听得塔内一人回他说道:“门未栓,进来罢。”
“多谢。”钟城良急忙推门而入,甩了甩身上的雨水,抬眼环视只见东南西北四角各起油灯,正中生了些柴火,灯火照明之处瞥见里外物饰砸乱、景象邋遢狼狈,壁柱积屑挂网、兵刃激斗留痕,像是早年间遭受过一番洗劫,久绝人迹。他见东北、东南角各盘坐了数人,心想这些人应该也是赶上了暴雨到此躲避,但显然是来得及时,不似他这般浑身被雨浸湿,他反手掩上了门,便走到柴火堆旁坐下来烤火驱寒。钟城良面对着众人搓手烤火,柴烧噼啪作响、火星溅跃射,他全身被一股暖流包裹住,只觉大为轻松畅快,此时他腹中饥饿,便从包袱中取出干粮吃了起来。
众人见来的是个农作少年,只瞧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再看他若无旁人的吃起东西来,举手投足间无半点江湖风气,浑然一个市井小民,对他便少了几分戒备之心。
这时听得东北角上一人说道:“师兄,上个月义帮在江湖上撒下帖子,邀请名帮大教于三日之后共聚邺城沐府,想必也是为了商议抗御朝官之事,但是嘛,就不知某些臭鱼烂虾是从何得知,不请自来,意欲何为、蹭这热闹。”他嗓门尖锐说话本就难听,再加上带有嘲讽讥笑之意,令人听闻甚是大感不快。
钟城良眉头微皱,侧过头来往说话方向瞧去,只见那人二十四五岁年纪,细眉斜眼,塌鼻厚唇,脸上痦子如绚烂花开,端的是容貌丑陋、瞧之作呕,不由得心生反感。却又听得他身旁一人说道:“诶,师弟多虑了,臭鱼烂虾也总归有其妙用之处,倘若少了这些烂尾鱼虾,那些狗官可就毫无功绩可进谏了,这么一来如何彰显我帮之奇伟?”一看说话这人却又生得面如冠玉、白净俊美,手执折扇、气质出采。他师兄弟容貌虽成鲜明对比,然窥其品德却是一丘之貉。
两人说罢,竟自抚手大笑,甚感愉悦。钟城良还未明白他二人所讥之意,东南角坐着的七人当中已有六人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指着他俩气冲冲的怒斥道:“程保保,何老二,你们神乐帮到底什么意思!?”
手执折扇之人名为程保保,江湖人称“玉面飞龙”,长相丑陋之人是他何姓师弟,因排行第二,故人戏称为“何老二”。他俩师从神乐帮帮主甄东升,现下同为神乐帮的护帮执法,虽年纪轻轻,但在武学上颇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