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朝义举之间的关连,还特别嘱咐了江湖上的行事忌讳,钟城良只听得连连点头,用心记忆许剑所述之事。
此时许剑渐感体力不支,精神不继,只得大口喘着粗气。钟城良见状于是便对他说:“前辈,你先歇息会罢。”
许剑勉力点了下头,忽的又想起一事,抬头张口欲告于钟城良知晓,奈何气力匮乏,话声极是低微。钟城良突见他满脸是血,心中发毛,几近哽咽说道:“前辈……你……你的脸上……流……流血……”而许剑对他所言似是听而不见,兀自张口说话,钟城良忙将凑耳到他嘴边,但只闻得“新北……飞云……”这四个字便再也听不清楚,见许剑用手指碰了碰身旁的酒坛,钟城良不解其意,只道他还要喝酒,微微一怔,提起酒坛凑近他嘴边,托起坛底,酒坛中剩余浆液尽数流入许剑口中,闻得他酒后轻咳了几声,脸上带有笑意,自已沉沉睡去。
此时钟城良亦觉酒意熏熏,眼神迷朦,他见许剑脸上血迹斑斑,但似已止血,用力扯下袖边一布,轻轻的替许剑擦拭他脸上的血渍,见他睡得沉稳,自己也挨着里墙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正午。除了风俗礼俗等节日祭祀,三清庙平日里罕有人至,钟城良睁开惺忪睡眼,见许剑未醒,心想他中毒既深,昨夜里又大量饮酒,一时半会无法醒将过来,不如先去将马老伯请来,为他诊脉抓药,或许能减轻他身上病毒带来的痛楚,缓得一刻便是一刻。
钟城良站起身来,低声向许剑说道:“前辈,我先去请马老伯,很快便回来。”他转身迈腿,不料却将酒坛子踢翻,骨碌碌地直滚下台“哐啷”一响,摔得破碎。
钟城良乍的一惊,心想这般大的动静难免惊动了许剑,扭过头来却见他兀自低头沉睡,似乎浑然未觉。钟城良心下奇怪,伏在他跟前招呼数声:“前辈,前辈?”见许剑不答,伸手轻拍他的肩头,仍是毫无反应。钟城良心中惧骇之感油然而起,他握住许剑双腕,只觉入手冰凉,脉象已停,伸指去探其鼻息,这一探犹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却已气绝!
他望着许剑的遗体怔怔出神,心中一阵茫然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落霞漫山、银月初上,方才似梦初觉,霎时悲痛相交,放声哭泣。
钟城良哭了一会,终想起许剑生前交付之事,于是强忍哀伤,冷静片刻,抱起许剑尸身走出庙外。
其时四下漆黑,惟见青烟袅袅。钟城良抱着许剑尸身来到西南方的墓葬岗,谷中丧躯尽葬于此,他拾得铁锹在手,寻到钟老伯墓葬之处,挨着墓旁空地挖坑掘土,莫约深及五尺,便将许剑安然下葬。随后他埋土垒石,于岗中寻一扁木,再以尖锐利物在木上刻划:许剑前辈之墓,竖插在所垒石缝之中。一阵忙碌过后,他心力交瘁,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一个站立不定往后摔倒,竟晕了过去。
他昏迷一会便醒了过来,着眼之处尽是漫野星空,袭袭阴风拂掠在他耳畔,巡巡磷火忽近忽暗、忽远忽明,左近坟头上听得有孤狐野狼的嚎叫之声,此刻他却心如止水,对周围诡异全无丝毫畏惧知觉。他从容站起身来对着许剑之墓便是一拜,挪过脚步,来到钟老伯墓前匍匐三拜,跪地不起,竟自黎明。连夜之间变生不测,给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此时他思绪翻涌,脑海里回忆起在三清庙里许剑对他说过的林林总总,登时义愤填膺、满腔怒气,为许剑所遭遇的不幸而愤懑。他心中暗暗立誓必当完成许剑遗嘱,不至让他蒙受不清不白的冤屈。此时抬头望见东方既白、朝阳初升,当即对着钟老伯和许剑之墓各自一拜,便转身离去。
钟城良离开墓葬岗后径自回屋,从简用过早膳,洗净更衣,仍做农家打扮。他备足干粮,收拾好包袱,从屋外上了门栓,便朝谷口走去。他边走边想,眼下离开了三清谷,日后必将折难重重,何时才能回得来?心中既是感触又是不舍,但一想到许剑所受陷害冤枉,死得如此凄怆,直是目眦欲裂、胸腔冒火,他离谷之事不便为人所知,于是挑了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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