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压在心底多年的话一吐为快,望着赫连决脸上似惊愕,似悲痛的神情,她松开赫连决的衣领,忽然大笑起来。
那笑声一如悲痛欲绝的哀嚎,赫连决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她,身体上所有力气似乎都被抽去。
他何尝不知南月恨他,他该怀疑的,该从一开始就怀疑她,而他也这样做了,那守在凤栖宫的暗卫便是他对她最后的防备。
从承泽宫失火开始,他便早该将她软禁,可他却宁愿自欺欺人的守着这如梦境一般,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相信她也会如他一般,会慢慢爱上对方。
而今司南月的一番话,终于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也终于相信了他深爱的这个人……只想将他送入地狱。
等司南月脸上的狂色渐消,赫连决眼眸幽深的盯着她,缓缓道:「孤在你心中如此肮脏污秽,但你却永远都抽离不了孤这个泥潭。」
「不,你错了,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她擦擦眼中笑出的眼泪,唇边依旧向上扬着,说道:「松偌是我,惜茗是我,南星是我,诺敏也是我,每一个活着在你手中逃离的人都是我,生也好,死也罢,你能留住的,只有这区区皮囊,又有何用?」
司南月看到他额头都蹦出了青筋,颤抖的手紧抓着腰间的短刃,死死盯着自己,他已然动了杀心。
意料之中的事情,司南月早就做好了准备。
今天拉格报告,从外边传来的消息,灵鹿城终于出兵,与甘泉城兵将和漠北大军结成联盟,将赫连决先前派去泽露城,意图阻挡联军的狼王军已被尽数消灭,这批联军已经在向赤渊行军,不久便至。
而南晨南星与寒苍王爷领导的这支军队,已经攻破了赤渊边境,现今正向王都推进,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然显而易见了。
就算克烈惕一族强悍,就算他们赤渊全民皆兵,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顾念家庭的平凡人,对普通百姓来说,只要生活一如往常祥和安宁,谁做王谁掌政又有何区别?
赤渊……必败无疑。
而赫连决怎会放过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司南月闭上双眼,坦然接受这一切,对她来说,自己早已死在泽露城的那场大火之中,她之所以还存于世间,只因心中那股恨意堆积成了复国的烈火,想要将赤渊吞噬。
这些年她受尽屈辱留在赫连决身边,一步都走的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为了达到目的,她失了底线,成了与仇敌一样的怪物,她早就已经该死了,而今只差一步就能达到目的,死又何妨?
可司南月等了许久,都不见刀落在她的身上。
睁开眼睛,见赫连决失了魂魄那般,麻木的望着她。
他伸出手,像平时那般抚摸着她的发丝,道:「南月,孤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恨你,恨不得立刻杀了你,但孤不会这么做……」
赫连决深吸一口气,低着头,颓萎的转身离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着身问她道:「作为母亲,你会将悔儿养大成人的,对吗?」
司南月定定的望着他,直到赫连决离开,她才低声道:「不杀我,你绝对会后悔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直持续了好些天,这段时日她都没再见过赫连决,想来联军的进攻已经快要让他招架不住了。
一大早,莲漪就来凤栖宫陪她说话,她看着外头被雨打落的花儿,说在赤渊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雨,司南月笑了笑,说起泽露城每到雨季,都是如此。
望着窗外的雨丝,她忽然想起泽露王宫的那颗雨藤树,现下应是开的正盛。
「王后娘娘……」
拉格从外头气喘吁
吁的跑进来,她平日里端庄稳重,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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