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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忒修斯人(下半部分)(2/3)

黑果汁,“来一杯吗?味道不错。”

    安锡接过,喝了一口,“小的时候,每当不开心时,我就喜欢跑到这里来,这里很美,很多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天边不断变化形状的云彩,听着耳边的鸟叫,会常常忘了自己。”

    我想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让他讲以前的经历?好像不大合适,我的直觉告诉我,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不要让他讲以往的经历。我关心一下他?好像也不对,感觉这样的关心会被认为很虚伪。哎呀,怎么办啊?

    啊,对了,第二点,表示对他的理解。

    然后我就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才能不虚伪地表达自己的理解。

    有了,我想象自己就是安锡。

    我根据安锡描述的过去在脑里情景模拟。我想象自己小的时候并不聪明,很多东西都学不会,总是被同学耻笑。每次伤心难过,从家里跑好远来到这里,父亲每次傍晚就来找我。

    “安锡,又被同学欺负了吗?”

    “嗯。”

    “他们说你什么了?”

    “他们说,我这么笨,什么都学不会,肯定不是你生的,是你捡回来的。”

    “你跟他们打架了?”

    “嗯。”

    “打赢了没有?”

    “没有。”

    “没有关系。爸爸告诉你,你就是爸爸亲生的。因为,爸爸小的时候也很笨。”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问妈妈。当时候,也有很多人欺负爸爸,爸爸打不赢他们,只好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但是,你知道后来爸爸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爸爸考上了大学,那些欺负爸爸的同学,一个都没考上。后来,爸爸还去当了兵,以前欺负爸爸的同学,现在见到爸爸,都要对我恭恭敬敬的呢。”

    “大学很难考吗?”

    “当时候全国的大学生才1万个。”

    “哇,爸爸真厉害!长大了我也要像爸爸那样。”

    “嗯。”

    我叹了口气,正因为父亲对安锡很好,现在安锡才如此难受。在父亲眼里,安锡不过就是一个机器人,站在台上的那个新郎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但安锡有着记忆,所以,安锡的难受在于两点,第一,自己以为自己是真的,其实是假的;第二,那么爱“自己”的父亲想把自己抛弃。

    不行,无论我怎么想象,我都无法完全体会安锡的心情,因为我无法想象自己不是自己的情景。

    好吧,比惨大法。

    “有一个小孩,他叫洛施。他也有着和你很像的经历,他小时候也经常被欺负,不过,他的家里人可不像你的爸爸对他那么好。洛施很迷恋网络,因为他没有朋友,网络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在网络中他不会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但是家里人不理解,不允许他玩电脑,他就跑同学家玩,每一次,他都是被家里人拿着棍子抽回来的。”

    “洛施因为小时候一直被欺负,等到大了,他出现了心理问题,最严重的时候,他跳过楼。经历了很多磨难,后来,他踏上了星际探险之旅,改名雾因。”

    “安锡,你刚刚在讲你的故事,我一直在代入,可惜我无法完全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不知道当一个人不是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很想告诉你我理解你,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所以,我给你讲了我的故事,要知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爸爸,我的父亲早在我3岁的时候就和我妈离婚了,我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我也没体会过母爱。我的妈妈不会表达情感。”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质疑自己,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是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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