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淮剑气长 第二章 姑娘与刺客(5/5)
起竹尺跟她练剑,从端剑、出剑开始,水磨工夫。
谢温良当然能感到家里的不同,师傅再也没了颓废的心思,天天走动,桌下剑鞘也空了,自家的桃枝被折去一束等等。
可少年就是少年,春风、喜鹃、桃叶在心里明显更让人欢喜。
他们的眼里总能注意到时节一来,万物的不同,生长也好,喜怒也罢。
就是这么多有趣而渺小的事,谢温良都想与许南禅说上一说。
日子久了?没有道理,当真奇怪。
怪不得有时少年们的心房很小,灵魂太冷,放不下四书五经和金戈铁马,只够小火温一杯酒,欢喜等一个人来。洁白,纯粹,就像万朵红棉花撕开坚冰,怒放如云烂漫。
许南禅可不知道谢温良心思的转变,一直疯疯癫癫很是开心,没有规矩,小魔女当然开心。
至于老爹,管他呢?流水永远限制不住游鱼,终究要泼出去的水待不住盆里。
远了洛城,难得来人间一趟。
她很喜欢这山这城这小楼,当然出洛城时,她也不会想到以后会喜欢眼前这少年。
佛本曰:“不可云。”
可眉来眼去,眼波心尖,可不就自然荡漾出缘来缘去?
原来相遇,也是可爱。
而日后看似洒脱的谢大剑仙,当下正练完剑,半死不活地吊着白眼看云,假装数着云朵。稍稍扭头看着果子没吃完,鼓鼓囊囊脸,脸还有些婴儿肥的少女。
许南禅却正在找什么,有些恼意没找到,浑然不觉。
眉目三分恼,嘟个小嘴,谢温良却醉的有些厉害,恐怕比两壶红袖上头的更快,又回想起那日清晨淮水岸旁的尴尬景象,春色动人。
他不禁想笑,又唯恐挨打,姑娘的小手可惹不起,不露痕迹的敛唇抿嘴,该是偷笑,感叹一句:“南禅,今天云真美。”
“哎呦,叫姐姐啦,不过确实很好看。”嘴上怼着谢温良,她依旧抬头看云:“不过比我家乡的荷花还差了些,身为小弟,姐姐日后带你去看啦。”
许南禅却突然大笑:“手绢终于找到了,擦擦你的大花脸。”
根本不等谢温良回应,她立马跳下青石,在少年脸上擦来擦去。
“轻点啦,轻点啦,小师妹?”
“轻点啦,轻点啦,别打了!”
今天云真美,晚霞应该会更美。和云朵一样,羞红脸的姑娘,总比呆板动人的多。
初提剑时,便已知晓:无你处,无江湖。
本是开心事。
许南禅却突然脸色阴沉,周围太静了,缓缓说:“公子等候多时,所为何事?”
谢温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林间小路,一袭紫袍入眼来。
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