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竞星、孙焉一道举杯相陪。
刘樗栎也俯身取杯,却被刘若木狠狠斜了一眼,只得讪讪的放下。
方泰喝完放下杯子,斟酌一番开口道:“我与樗栎兄相识不过一日,但兄与嫂夫人之间用情至深,乃是泰平生所见。樗栎兄行事磊落,对在下推心置腹,可谓诚。我师父曾对我说君子论迹不论心,樗栎兄浪子回头,已彰显心迹。恕晚辈无礼,刘老庄主也当刮目相看才是。”
刘若木闭目不言,刘樗栎惊讶又感激的看着方泰。
不多时,刘若木叹口气,横了一眼刘樗栎,用手指点点空杯。
刘樗栎急忙取来酒壶,为在座之人满上。
刘若木悠悠的说道:“三十多年间,我呕心沥血将游龙山庄经营到如此地步,就是希望能给后人留下立身的基业。
“奈何老夫不如我父,吾儿不如老夫。我给犬子取名樗栎,起字尘云。樗栎是无用之材,尘云是无用之物。他倒是配得上这个名字,整日不务正业,没有一点当家人的样子。
“我老妻早逝,只有他一个独子,本想着百年之后终还是要把这家业交给他的。嘿......不争气的,又祸害了别人家闺女的名声!被人家找上门来理论,我这张老脸......已经要不得了......”
刘樗栎眼眶泛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握紧拳头惭愧不已。
“孩儿不孝,让父亲劳心劳力,罪该万死......”
天下间最说不清也是最纯粹的便是这亲情。
割不断,舍不掉,丝丝缕缕都是宿命。
刘若木也是老目含泪,终于还是正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
“尘云,爹今日也想明白了,你不适合接过我的担子,明日的典礼......你不必来了。”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把刘樗栎震在当场。
他第一时间心里想到的却不是父亲亲口抹去了自己继承庄主的资格,而是在明日金盆洗手大会上父亲将独自面对的诸多仇家。
那赵家老妇人也必然会现身发难,届时有伤在身的父亲又该如何抵挡?
“父亲!”
刘若木一摆手止住刘樗栎的话头道:“你不要怪为父,是为父没将你教好......明日有竞星相助,当无事矣,孙少侠也带来了风云阁的灵丹妙药,为父的伤不会有事。若有一天你真的成长了......嗐,也不知为父看不看得见那一天。
“有朝一日我若去后,一切恩怨,尽归吾身。此后山庄事务将交给风云阁代管,他日你的孩子长大成人,再交给他吧......切记勿要让他走了你我的老路......”
沈竞星、孙焉、方泰闻听这些话,急切欲言,却被刘若木坚定的拦住。
“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再说了。”
他慢慢走到刘樗栎面前,将桌上的酒杯放在他面前,两只杯子轻轻一碰。
叮!
一饮而尽。
刘樗栎埋着头。
“谨遵......父亲......之命......”
端起地上的酒杯,倒入口中。
酒入愁肠,便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刘若木将手抚在刘樗栎的头顶,轻轻摩挲一番。
“都去吧,老夫累了,恕不远送。”
说罢便背着手弯着腰,一步一步的慢慢远去。
刘樗栎仍旧跪着,泪如雨下。
沈竞星一跺脚:“嗐!这叫什么事儿啊!”无奈离开。
方泰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蹲在地上,拍拍刘樗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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