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死你们,敲死你们,敲死你们......。”
他仿佛只会这么一句,事实上和尚只念着这句,从头到尾也只有这么一句。
“敲死你们,敲死你们,敲死你们......。”
其中一人仿佛已忍受不了,已完全虚脱、奔溃,倒下就不停的抖动着,抖动的像是强风中的柳枝。
另一人仿佛比他好不了多少,虽然在极力强迫自己忍受着,强迫控制自己,躯体仿佛真的没有什么抖动,额角冷汗流的也不多,但他嘴里已在丝丝痛叫着,非但别人根本听不懂在说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肚子里的心跳声仿佛已比木鱼声跳动得更加强烈、剧烈,他轻轻摸了摸早已朦胧不清的眼睛,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着和尚。
和尚依然在肃诵,依然在敲鱼。
但他敲着敲着已离开木鱼,离开木棍。
木鱼赫然还在敲动着。
就摇曳在和尚的后面,像是和尚的尾巴,轻轻的漂浮着,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鬼手在盈握。
和尚眸子里的光芒更亮了,亮如地狱里厉鬼的森森板牙,亮得令人虚脱、无力。
“敲死你们,敲死你们,敲死你们,......。”
和尚不再看他们,走向破旧而又古朴的墙壁,木鱼也就跟在后面。
没有风。
人已悄悄的飘起,飘到墙边。
和尚走向完全奔溃、虚脱的人,伸手轻轻的一拉,一条胳膊就被他活活的拉了下来,显得极为轻松、容易而又纯熟。
他握住胳膊,既不咬,也不啃,快速的在墙上书写着,书写着自己心中的寂寞、空虚。
胳膊上的血已流尽,他书写的快意仿佛并未消退,喘息声却更粗。
他书写的极为认真,极为工整,也极为纯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人之处,性本善。”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
鲜血已流尽,和尚已喘息,无力的将头颅丢到一边,就回过头看着还没有发疯、没有死掉的人。
这人喘息的比和尚更加强烈,脸上根根肌肉已因过度扭曲而变得说不出奇怪、奇异。
和尚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人不语,已在摇头。
“你知道我是和尚吗?”
这人看了看和尚的头,又看了看墙上的墨宝,然后不语,已傻眼了。
“你说说看,我到底是不是和尚?”
这人不懂,也不敢说。
“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和尚?”
这人眸子里恐惧之色抽动得更加剧烈,咬牙,不语。
和尚不再问他,却在肃诵、敲鱼。
“敲死你们,敲死你们,敲死你们......。”
这人就在肃诵声中、木鱼声中失去了知觉,失去了一切。
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和尚仿佛很过瘾,正抱着血淋淋大腿在墙上使劲书写,拼命喜悦、欢愉着。
......。
夕阳已逝,夜色已临。
没有风,寒意更浓。
无生石像般挺立在不远处,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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