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听见。

    「陛下，太医院彭太医求见。」常仕良没办法只得稍稍提高了声音再次通传。

    「哦……」莫钧宸如梦方醒，他抬起微凉的手揉了揉脸颊，「夤夜前来，他有何事？」

    「他说，他泡了强身健体，驱寒祛湿的药酒，要进献给陛下。」

    「让他进来吧。」莫钧宸深吸了一口气，掩去了眼角的疲惫。

    「微臣，彭琦，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彭琦将酒坛放在一旁，撩袍跪倒。

    「起来吧。」莫钧宸微微点头，「听说，你泡了药酒？」

    「是。」彭琦拱了拱手，「微臣偶得一良方，想来正对陛下旧疾，微臣便泡了药酒，进献给陛下。」

    「彭太医有心了。」莫钧宸挥挥手，让常仕良将酒坛收下，便不再言语。

    「微臣另外也泡了一坛，方才来之前微臣已打开试喝过了，酒香醇厚，入喉温热，无毒。」

    「嗯。」莫钧宸应了一声。

    「陛下朝务繁忙，微臣告退。」彭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常仕良，替朕送送彭太医。」莫钧宸翻开了一份奏章，头也不抬的嘱咐道。

    「是。」常仕良躬了躬身，走到彭琦身边，抬手虚引道，「彭太医，请。」

    二人走出紫宸殿，常仕良对彭琦躬了躬身，道:「辛苦彭太医了。」

    「常公公辛苦。」彭琦懒懒拱手还礼道，「陛下也该多歇息歇息了。」

    常仕良朝旁边一让，躲过了彭琦的行礼，笑了笑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陛下也是想守好祖宗留下的基业，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陛下他也不容易。」

    「天儿越来越冷了，陛下的身子不能再受风寒了。」彭琦面露担忧之色。

    「多谢彭太医提醒。」常仕良躬身道谢。

    彭琦稍犹豫了一下，对常仕良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如何？」见常仕良回来，莫钧宸低头问道。

    「彭太医或许真的是担忧陛下的龙体，他对老奴说起陛下的时候，脸上都是担忧之色。」常仕良躬了躬身，如实回道。

    「哼，」莫钧宸轻哼一声，「他是不是真的担忧朕的身体，只有他自己知道。」莫钧宸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常仕良，「你去太医院一趟，把邓太医请来，就说朕有些头痛，请他来看看。」

    「是。」常仕良躬身离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常仕良引着邓韬回到了紫宸殿。

    「微臣邓韬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邓韬走进紫宸殿，纳头便拜。

    「起来吧。」莫钧宸点点头，将手边的折子放在一边，看着邓韬，「赐座，上茶。」

    「谢陛下！」邓韬拱了拱手落座，「微臣看陛下面色红润，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龙体抱恙……若说龙体欠安，微臣认为无非是忧思过重，睡不安稳罢了。不如陛下今夜就早些休息吧。」

    「还得是太医院之首。」莫钧宸笑了，继而对常仕良道，「看看，就打了个照面儿，就说出了朕的病根儿，不像那个彭琦，真才实学没多少，花花肠子一大堆。」

    「彭太医来了？」邓韬端茶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