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敖丙又修炼元神,如今不知道他的寿元是否还有尽头。
花了一个多时辰,林子宁就看完了信札文书,心中顿生丘壑,一边研墨一边打腹稿。等墨汁浓淡适宜,林子宁便挥毫落笔,半个时辰不到,洋洋洒洒千余字的祝寿词便一气呵成、一字难易。
钱水燮本就是斗湖中少有的识文断字之人,往常也帮钩渊写了不少东西,但等他看了林子宁的文章,顿时有了小娃娃遇到大文豪的感觉。
其实钩渊只说明日午时前需将祝词交于他,钱水燮却借着由头要杀一杀林子宁的威风,故而才说今日申时须得将祝寿词写好。如今一看这字迹与文采,钱水燮立刻低下头颅,脸上惭色一闪而逝,继而目光就变得冷峻。
但钱水燮八面玲珑,极善于调整脸色,倏忽之间就抬起头,拱着手,笑眯眯地对林子宁说道:“久闻王书吏有大才,不才本以为王书吏只善术数阵法之道,今日见得此文,才知道什么是天纵奇才。他日若是有贤,定要向王书吏请教请教,告辞了。”
钱水燮身材矮壮、头大肩宽,远远瞧着根本看不到他那短短的脖子,而说话的声音却是又尖又细。便是寻常问候寒暄,钱水燮也是声音刺耳、语调怪异,加之他不自觉的耸肩缩头,林子宁一直是敬而远之。
钱水燮的话虽是夸赞致辞,但林子宁总觉得话里有话,笑里藏刀,想要找个人探探钱水燮的底细,又怕自己贸然行动打草惊蛇。
钩渊看到林子宁写的祝寿词,心里也颇为震惊,本来已经高看了林子宁,却没想到他除了修道勤勉、办事稳重,文采亦是如此惊艳,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好好地在林子宁身上做一番文章。
次日辰时不到,林子宁就到了重华宫大殿前,与采买的人员汇合,领了进出水门的腰牌后,跟着队伍走到一扇没有门板的石门前。
林子宁心道自己上次看到旋涡就应该是水门开启产生的,只见主事黄志才将他的腰牌扣在石柱凹陷处,随即耳边就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接着石门前就升起一座一丈宽的石阶,石阶由下而上次第衔接,随着石阶出现,湖水则朝两边散开,最后形成一条长长的水洞。
等石阶不再向上铺展,黄志才一马当先拾阶而上。
林子宁跟着的这群水族与其说是采买队伍,不如说是贸易队伍,跟四海货栈有的一比。将近二十人的队伍,除了黄志才和林子宁,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个包裹,林子宁甚至看到了有一个人还背了十余匹水麻布。
这些水族不同于穴窍不全、化形不雅的鲤二九,虽说不上眉清目秀,却也说得上模样端正,与常人无异。
林子宁知道他们是斗湖中专司贸易的水族,自己买的米面粮食都是他们采购而来。
等走到石阶尽头,一众水族腾空而起,驾云飞到岸边,唯有林子宁先是飞跃到湖中岛,而后蜻蜓点水般在水上踏了几步,最后才落到岸边。
林子宁一出水面,就知道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这十几人最低也有筑基的修为。
林子宁落到岸上时,湖中的旋涡已然消失,水面又恢复平静。在斗湖中虽也脚踏湖底,但林子宁就是觉得心里有些惶惶然。看着平静的湖面,林子宁眼里竟溢出几滴水珠。
阔别陆地将近五十日,如今已是五月中旬,此刻虽是辰时初,但已明日高悬、日光刺目,空气中已然有湿热之感。
但是林子宁久居水底,暗无天日,身边总是湿气萦绕,眼下得以重见天日,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黄志才本是一条成了精的黄鱼,便以黄为姓,许是与人族交道打的多了,并没有像鲤二九鲶十七等水族以数字为名,而是取了志才这个名字。
黄志才久为采办主事,最善与人交谈,看到林子宁闭目仰头、深呼长吸,就知道他这是久在水府,难得回到岸上,故而才有这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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