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做错了呀,求您老开恩!求您老开恩呐!”
抢占县学名额,谋害清河观居士。
这等罪名若是落实了,依《大乾律》定是满门查抄。主谋之人,再由菜市口的一根绞索,了却性命。
哪怕就是魏府也难救他。
更何况他还有儿女在侧,子孙满堂。因此,他又如何敢让梁璟等人把事情捅到官府去。
梁璟心料火候差不多了,便轻咳一声,“若是不报与官府,你不得教训,时过境迁,记不下自己做过的这些祸事,却又要害人。”
康潜听了他的话,哪里还不晓得话中深意,连忙回道:“老朽记得教训!老朽记得教训!”
康潜爬将起来,抖了抖身子,指向内堂。“还望道爷们移步,老朽有些心意呈上,定叫道爷们知晓老朽悔过之意。”
见他如此识趣,梁璟与申远也是对视一眼,目中含有笑意。
他二人来时就交过了心思,此番上门便是为了敲诈一笔银子。
若是真想惩治此等,只需将康森并着刘四往衙门里一丢便是了,何须费这么大劲特意上门,难道还是来知会着老东西不成。
二人跟着康潜往里间走去,孙任与徐济跟在身后,却不进门,只在堂间守着。
转进里间,那康潜便从箱柜中翻出一个实木匣子,自里面掏出许多布包,理清物什,向梁璟呈过去。
“这里是老朽的一些心意,还望居士宽恕!”
那手上几张二十两面值的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零零碎碎加起来,约莫有七八十两银子。
这银票是大乾官府发行的,似纸非纸,被这烛光一照,竟显出些光泽来。
梁璟只瞥了一眼,却没去接。
“要我说康管家的性子还真是第一流的!这绞索都挂在脖子上了,还能如此勤俭节约,难怪能管魏府的家!”
梁璟眼神微眯,神色淡然,轻声温言。
康潜本来有些放下来的心,听了这话后,又狠狠的揪了起来。
七八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须知梁璟卖掉自家的店铺,才凑出六十多两银子。这还是城南的铺面,梁父一生的心血。
像梁嫣为人做针线活,三天下来从早到晚也不过二十文铜板。而大乾发行银两,规定一两银子可换一千文铜钱。
八十两银子,要梁嫣做三十多年针线活才能攒到。
康潜终究还是小看了梁璟,他本以为梁璟此番就是为了讨一笔银子,却不想他的胃口如此之大。
如今被这话一激,他倒耳红面赤,讷讷不敢言。
一旁的申远则是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方才见到这么多银子,他都险些把持不住,现在看这老货心虚的反应,显然是还藏了不少家底。
看了眼神色平静的梁璟,申远暗自庆幸道,好歹没有露怯。
“既然如此,康管家还是去衙门里悔过吧。申兄,我们走。”
梁璟转身便要出门去,也不再回头看那康潜。
申远一边看着那银子,一边脚下跟着梁璟往外走去。
康潜一愣,没想到他二人如此果决,连忙气竭声嘶地嚎叫起来。
“道爷留步!道爷留步啊!”
康潜一溜烟的跑到梁璟身前,跪下求饶道:“老朽知道悔过了!老朽真知道了!”
等看到梁璟那无喜无悲的面容盯着自己,康潜又忙不迭地爬到柜子前,取出最底层的几个布囊。
“老朽所有的家底都在这了,道爷饶命!饶命啊!”
康潜挪动着身子,高举过头,将一把银子都抬到梁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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