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瑛客继续说:“千里江山图是玉笔君将符篆之法与自身画技融汇贯通的大成之作,蕴藏了玉笔君参悟天地造化、江山动静的大道玄机,居然被你们拿来当做屏风,果真暴殄天物。”
“这……我只知晓这面屏风原本属于宜安楚氏,后来楚氏被抄家,这屏风便被安置于此。”石火光本就是个不管事的,怀英馆许多布置,早已陌生得连他都弄不清了,谁能想到这面屏风居然还有如此不凡来历。
然而能够道破屏风来历的绛瑛客,也同样高深莫测。
“先生此来,不知有何贵干?”石火光略带警惕问道。
“我来送一份人情。”绛瑛客转过身来,面如冠玉,十足世家贵公子的风采,倒不太像修仙之人。
“人情?”这或许是石火光最不懂的东西了。
“石首座可知,你已置身凶险之中,随时面临杀身之祸?”绛瑛客问道。
石火光并未被吓住,只是言道:“先生说笑了,我自认与世无争,从不触怒他人,何来杀身之祸?”
“承负流行、气数勾牵,祸劫发端非是石首座。”绛瑛客说:“石首座执掌怀英馆十余年,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石火光眉头紧锁:“先生这是在恐吓勒索么?有什么话大可直言。”
“非也。”绛瑛客摇头摆手:“我劝石首座尽快收拾行装,华胥朝廷稍后就算不是杀你,也要拿你下狱。”
“先生不要唯恐天下不乱!”石火光义正言辞道:“我一向忠心,不曾有违反朝廷法度之举!无缘无故,为何要杀我拿我?”
“因为赵黍还活着。”绛瑛客表情认真:“这个理由是否足够分量?”
石火光噌地一下站起,瞪大双眼看着绛瑛客:“你、你……赵黍还活着?此言当真?!”
“他在南边协助赤云都,以玄圃堂道场福地为坛基,攘除亢旱之灾。”绛瑛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过他的手段也是够狠的,直接一口气把灵台墟给毁了。是真不怕玄圃堂的仙家祖师下界找他麻烦么?”
石火光被一大堆消息冲昏了脑子,有些茫然地来回踱步,好似口齿不清般说道:“你是说他、赵黍……把灵台墟给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绛瑛客笑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跟当初在地肺山差不多。只是赵黍这回并非以自身总摄天地气数,而是重定天地气数之序,不过就是代价有些大。”
石火光看样子还是没想明白,此时绛瑛客若有所察,扫了外面一眼,笑道:“总之如今赵黍死而复生,石首座不打算去见他一面么?若是迟疑太久,只怕此生再无机会了。”
“我、我……”石火光还没做决定,一名侍者匆匆跑来,惊呼道:“首座!馆廨外面忽然来了大队兵马,二话不说就闯进来了。”
石火光怔在原地,绛瑛客则是笑道:“偌大个怀英馆,就这样被人随意进进出出?成何体统?”
但没有人回答他这番话,只听得一阵沉重步伐与盔甲摩挲声响,数百名兵士在外面将前厅团团围住,五名佩剑修士径直入内,俱是剑气透体而发的高手,为首一人冷声喝道:
“石首座,大司马有紧急事务,要请您移步!其余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那名通风报信的侍者赶紧逃走,绛瑛客倒是一派从容,坐姿闲适,把玩着衣摆纹绣。
为首剑客斜眼瞥向绛瑛客,喝道:“没听见话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听见了、听见了。”绛瑛客扣了扣耳朵:“真是的,吼得我耳朵嗡嗡响。”
然而绛瑛客还是不为所动,石火光错愕莫名,即便他再不通人情,也知晓此人本领高超,提前得知朝廷动作。
但石火光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朝剑客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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