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肖踩住了刹车,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后视镜,听着车窗外噼里啪啦的风声,明明是大晴天,艳阳高照,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潘肖点了一根烟,给白夜也分了一根,并亲自点上了火,语气平淡到自己都有些诧异。
“王警官,我知道我这件事情做错了,但是你说的那位警官之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承认我一开始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我也承认我是为了钱才接的这个案子。
但是现在案子也输了,贩隼的也被关进去了。
如果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满,可以和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如果......”
说到这里,潘肖有些说不下去了。
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保持镇定,尤其是在知道死亡随时会来,但却不知道具体时间的时候,有可能是下一秒,下一分钟。
潘肖也不行。
白夜静静地看着潘肖,看着潘肖强装镇定,看着潘肖语气停滞,看着潘肖通红的眼睛,终究开口:“潘律师,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潘肖没有说话,等待着白夜的下文。
白夜深吸了口气,说道:“法律,只是做人的最低底线。”
“法律,只是做人的最低底线?”潘天愣住了,仔细品味咀嚼着这句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潘律师,你是个好人。”白夜没有希望潘肖有什么回应,或者说白夜也猜到潘肖不会有什么回应,接着说道:“好人,不应该没有操守,不管是信仰,还是职业。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人类群体,在没有法律的时候,人们都是以坚持道德标准和约定俗成作为行为基准。
我们可以将法律作为一种工具,一种治理社会,规范行为,解决冲突的工具,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将道德要求作为普遍约束力,因为道德,是需要自我约束的。
潘律师,你的行为,在法律上完全可行,甚至随手包装之下,就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出名得利。
但是,潘律师,你要记住,人和动物的差别,不仅仅在于使用工具,更多的是,人类应该有底线,才能被称之为人。”
“才能......称之为......人?”
听着白夜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潘肖如同振聋发聩,双眼无神。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为了出人头地而投身于法律,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挑灯夜战,那么多年的埋头苦读。
想起了自己当初意气风发,少年同游时的宣誓:
谨以庄严宣誓......
......挥法律之利剑,持正义之天平,
除人间之邪恶,守政法之圣洁......
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步入法庭时的昂首挺胸,想起了老师的骄傲自豪。
再想起现在的自己,油腻圆滑,为了利益甚至差点害了一位国家的守护者,为了名利不惜胡编乱造,
对权贵高官的怯懦彷徨,对平民百姓的趾高气扬
......
不知不觉间,潘肖已泪流满面。
“啪。”
这次,是白夜点燃了两根香烟,捏着烟头,将一根已经开始燃烧的烟塞进了潘肖微微颤抖的嘴里。
“我说过了,潘律师,你是个好人。”
“我......我真的,是个好人吗......”
潘肖直勾勾地看着白夜,期盼着,白夜能够说些什么,又怕白夜真的说了些什么。
“你是个好人,相信我,潘律师。”也许潘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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