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盟友,那时候我不过三十岁已经做到了工程部主管,我一度以为那是靠我自己的能力,可真的如此吗?——我真的是有能力有才华不可替代的人吗?”
“不,我父母的人脉与资源,我父母对其他利益团体所存在的潜在价值,才是不可替代的东西。”
“我年轻时的风光,全部,都来自父辈的余荫,而他们也期望有一天我能反哺他们,这就是家庭关系的本质,这是一种避险行为,我一旦不能产生避险的作用,当然也就不具备价值,这和古代父母抛弃女孩,是一样的道理。”
“什么爱与道德,不过是美化利益的形容词,我的父亲被那套说法洗脑了,所以当我的母亲与他产生分歧,进而离开他时,他的世界崩塌了,一方面,他知道我母亲的做法没有错,另一方面,他又自困樊笼,想要救我。”
“接着,当我服药耗尽家财,债台高筑之后,他全部的人生意义都已经消失,事实证明了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而他就是那个愚蠢之辈,所以他从太阳城工业的天台跳了下来。”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可有些特别的是,阿乐感觉到的悲伤,并不是对阿二悲惨遭遇的悲伤——他算不上惨,这年头比他惨的人多了去了,阿乐见过很多,特别是这几天。
老实说,如果是现在的他,未必还会和霍格先生再拼一次药。
阿乐感觉到的悲伤,是对爱与道德彻底否定的悲伤。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他说不出哪里不对。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来到雪城的?”阿乐问。
“我的母亲也不算完全抛弃了我,她给了我一笔钱,我想了想,在太阳城恐怕是找不到什么希望,我不想死,所以我来了雪城,认识到了大姐。”
后面的事情,他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但是阿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现在,还是在服药?”他问。
“当然,我只要断药三个月,就会死。”
阿乐扫了一眼周围的电子垃圾,又看了看凉棚前那些排队的拾荒者,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阿二身上。
难以想象,这个垃圾质检员的年收入,超过三百万。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他从事的是合法工作,又哪里有机会活下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阿乐问,“就这么一个月三十万的吃下去?”
“当然不可能,这怎么吃得起?”
“那怎么办?”
“不告诉你,”阿二眨了眨眼,“好了,谢谢你的帮忙。”
他站了起来,润滑油已经涂好,招了招手:
“我来教教你怎么认出金子。”
……
晚上九点,零号走在返回老尼尔诊所的路上,后来的两个小时里,阿二带他熟悉了熟悉垃圾回收这门业务,总之,都是些不太有趣的事情。
——‘你刚才说,为什么大家会一起死?’
因为你亲眼看到了一个中产者是怎么死的。
事实上,从他说出他曾是太阳城工业的工程部主管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不清楚细节,但也八九不离十。
——‘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所有中产者都是这么死的。
‘中产者’这个词,是他提到的,可其实这个词是被人硬造出来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中产者。
造这个词的人想把一部分手里有余裕的穷人从穷人的群体中划分出来,让他们以为,自己也是富人的一员,也手握自由。
你刚才看到的那些拥有专业技术的高级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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