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相骇然之际,他便如一个姗姗学步的婴儿,艰难的挣扎着爬起,每一个动作彷彿都用尽了他全身气力,脚下的大地分明有无尽的诱惑,诱惑着他躺下便不再有任何烦恼,便可以摆脱世间苦痛,
只是他却始终不肯退缩,非要倔强的直起身子,与那茫茫天地,以及那未知的命运抗争,
他挣扎着,像是在无限宽阔的天地间的一只蝼蚁,只是无论如何,面对着彷彿无限大的天地,他终究还是抬头,望天,
慢慢的,站了起來,
这一刻,场中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沒有嬉笑,沒有嘲弄,只有对这位老者深深的尊敬,
这,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全身溃烂、内脏翻转,浑身上下不停的往外流血,胸口正中,更有一个被法力轰击而出的,尺许直径的巨大窟窿,
是什么支持支持着他,这个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老人,苦苦支撑到现在,
在魔门每一个人的的心中,都已经完全被震惊填满,甚至,——
一股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惧,
是啊,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那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
“呼呼,呼呼”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丝若断若续,如风箱般的急促喘息,
弱、弱得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断绝;
却又强得好似钢铁铸就、如万里长城般坚不可摧,
终于,他停在了半空之中,就在无数敌人的上方,在他头顶,无数魔门高手怒目圆睁,静静的向他这边望來,
不约而同的齐齐抖了一下,
而他,却像一只狡猾的猫儿,充满戏谑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却并不急着下手,而是静静看这对手惊恐、发抖,
此时——
出现在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脸上的,只有一股清净如水的淡然,
死亡,早已恐吓不了他们,就算刀山火海、炼狱油锅,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丹辰子把手一摆,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他张开了嘴,低声问道:“敢问前辈,你们为何不降。”语音之中,竟有了几分低声下气的味道,
似乎,他们正面对的,是一位毁天灭地的强者,而他们,反而在苦苦哀求一般,
剑尘长老闻言,不禁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方才缓缓答道:“是信念。”声音嘶哑、低沉,却莫名的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丹辰子眯起了眼,低声念了两遍,忽然间哈哈一笑,指着剑尘长老的鼻子笑道:“信念,信念是个什么东西,你们说,信念是个什么东西,哈哈,哈哈。”
只是,那看似放肆的笑声之中,分明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惶,
剑尘长老摇了摇头,正色道:“不错,你们的确不懂,正是因为有了信念,有这股子邪不胜正的信念,才能支持着我,一直坚持到现在,而我,也将凭借着这一份信念,将你们碾压成灰。”言罢,剑尘长老身板一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忽然涌上了一丝兴奋的潮红,
丹辰子闻言一怔,张了张口,却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來,在他心中,竟找不到任何语言反驳,
甚至——
就连那群笑得猖狂、满脸不屑的魔门弟子,此时也都出奇的安静了下來,数百道充满敬意的目光,无声的向他投了过來,
“你们永远不会明白信念的力量,就好像躲在山洞里的蝙蝠,永远不知道光明的可贵,如此,就让我來告诉你们:一个人的rou体可以被消灭;而信念的力量却如天上曰月,历万古而长存。”
天边,一个倔强、苍凉的声音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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