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传位于太子贺暨的遗诏,只要将这道圣旨公诸于天下,贺暨便是堂堂正正的大魏皇帝。
可现在的盛安在陈王的掌控之中,贺约合虽然被拥立为帝,而实权究竟在谁的手上,大魏群臣心知肚明。
盛安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时诩所在的嶆城也同样乌云密布。
五日前,时诩就派张易前往千州请求援军,可千州方向一直没有动静;于是时诩又派人余州和夏州借兵,这才勉强与于昊对峙了几日。
这日夜里,张易终于回到了嶆城。
时诩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连忙出了营房,正想指责他一番。
然而,此时的张易蓬头垢面,浑身是伤,腿还断了,一瘸一拐地走向时诩,紧接着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时诩面前。
“大帅……”张易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绝望的光,热泪顺着脸颊落下。
时诩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怒气顿时就埋在了心底。
“张参军,你这是怎么了?”时诩扶着他的双臂,“你先起来说话。”
张易被时诩拉了起来,张易用脏兮兮的衣袖擦着眼泪,他哽咽道:“侯爷,我此去千州,可千州折冲府与舞阳侯的侯府中已经没了兵卒,再一打听我才知道,东北道的兵马都被夏侯烈带着,跟着陈王到盛安逼宫去了!”
“什么?”荣英顿时睁大了眼睛,营中人包括夏、余两州的折冲都尉——杨骁与崔学听见张易的话更是惊愕至极。
时诩同样心中一惊,他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易擤了把鼻涕,道:“逼宫就是这两日,但兵马,夏侯烈许多天前就已经在往盛安的方向拨了。”
“他们去了盛安逼宫,然后呢,皇上难道就在这么妥协了?”时诩继续问道。
张易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疯狂地摇着头,说:“皇上,驾崩了。”
张易此言一出,嶆城军营中立刻静了一瞬。
“张参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荣英张望着四周,激动地大声说道,手舞足蹈的模样,像是要把张易的嘴捂上一样。
“我没有乱说。”张易抽泣着,他咽了两口唾沫,继续道:“侯爷,皇上是真的驾崩了,听人说是太后娘娘害死的,陈王便杀死了太后,拥立了皇长子为帝,这个消息各个州县里面都传遍了,只有我们嶆城不知道。”
时诩唇角微动,他看向杨骁与崔学,道:“你们知道吗?”
杨骁与崔学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崔学道:“我们三日前就来了,那时候,估计盛安还未发生宫变。”
杨骁也道:“我猜测陈王是怕侯爷您会带兵回盛安,他怕您会威胁到他。”
时诩微微垂眸,对杨骁的话不予置否,转而问张易道:“那你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张易脸上的泪渍干得差不多了,他抽了抽鼻子,说:“我那日向千州刺史说明了我的来意,结果我刚出刺史府的大门,就被当地的地痞流氓给打了,他们追了我一路,又有刀剑又有长枪,简直就是要对我下死手。我怀疑,这是千州的那个老王八蛋授意的。”
时诩沉下心来,自己如今人在嶆城,朝堂之事他插不上手,可这战事却是个不能拖的。
千州的屯兵都进了盛安,那自己也只能上奏朝廷,寻求支援了。
盛安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不知道景聆怎么样了。
时诩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闭了闭眼,在心里叹气。
时诩对荣英道:“荣英,你去把郎中请来,给张参军看看伤。”
“是。”
时诩把扶着的张易交给一旁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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