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更待何时?”
这两股力道甫一相接,少卿眼中霎时精光大作。先将那柔劲化作一支无形利箭,猛地穿凿直前,总算生生自对方表面扯开一条罅隙裂口。
旋即,其又倏地为之一变,惚兮恍兮,潺潺如水。袅袅娉婷,游走飞烟。
少卿大喜,心中只道大功将成。可那巨力却不肯善罢甘休,又扬起全部之威,其势浩荡如霾天晦日,誓要重新扭转局面。
少卿暗暗加紧,使气息萦舒化散。那巨力强则强矣,却在其绵绵裹挟之下无从受力。仿佛一位孔武有力的彪形壮汉,鼓足气力挥出一拳,反倒软绵绵打在一团棉絮之上。
这二者彼此斗法,对少卿而言自然颇不好过。时而血脉贲张,有如置烈火焚身,时而奇痒难耐,似万蚁噬体,一张脸孔忽红忽白,但却都被他笃定心念,硬生生不曾发出半点声来。
俄顷,少卿忽觉身上不适似在顷刻间一扫而空,转而则是一股沛然暖流,融融自小腹中来,复往四肢百骸徐徐发散。仿佛脱胎换骨,端的格外畅意自如。
他既惊且骇,一时如坠云里雾中。小心翼翼活动四肢,欲要重新站起身来。未曾想不过微一较劲,恍然竟觉轻飘飘如在云端,更似有源源不断之力,正从脚下汹汹喷薄。
“好极!好极!”
少卿抚掌而呼,知一切大功告成。可又想起适才在鬼门关前堪堪一遭经过,也实不由得依旧心有余悸。
他抬手拭去颊间汗水,见此刻房中,放眼皆毁成狼藉,忍不住自行吐吐舌头。才刚迈动步伐,脚下又传来一记清脆声响,竟是一块石砖被自己踏作四分五裂,好似团花绽放灼灼。
少卿瞪大双眼,兀自难以置信。随手拔下一根扎在小臂上的木刺,观其上面纹案式样,多半应出自先前那软榻之上。
“莫非我的内力……”
他望着手中木刺,先是怔怔出神片刻,转眼间竟又难掩激动。伴着一颗心脏狂跳痉挛,两根手指顺势加力,便将此物轻轻一碾。
热浪滚滚,直冲梁宇。随少卿手间动作,那木刺化为漫天齑粉纷飞,零落恍如雪坠一般。
而尚不等这飞雪当真落定,半空中竟又倏倏闪烁红光,譬若萤虫曼舞,翩跹飞散,更似流星陨灭,划破夜空,见之端的蔚为壮观。
少卿置身这星星火光之中,竟是怔怔瞧得痴了。直俟点点火星落在肌肤,这才被灼烧烫痛蓦然惊醒。狂喜之余潜运内息,更发觉原本彼此势同水火的两方角力,此刻早已悄然化为一体。
动则雷霆万钧,静则似水潺潺。六衢散发,九幽并通,相得益彰,阴阳暗合!
“少卿?少卿?”
门外数记轻声呼唤,总算将少卿就此拉回现实。快步前去开门,见阶下站着的分明正是二哥,眉宇间兀自忧心忡忡。
“少卿!你……你这又是怎么了?”
发现少卿衣衫上面不乏血迹,贺庭兰不由得急形于色。赶紧拉过其人手来,连连向他发问。
“此事一言难尽,二哥,你……你先随我进来!”
少卿难掩激动,遂把兄长拉进屋中。贺庭兰满心疑窦丛生,又见卧房之内一地狼藉,一时更瞠目结舌,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还不等他开口,少卿便笑盈盈奇声道:“二哥,你这次来寻少卿,不知到底是为何事?”
“我……我倒也并无别事。”
贺庭兰一脸迷惑,茫茫然同他对视,“不过是方才正在前堂伏案,忽然听到自你这里传来一声巨响,故这才特意过来看看。”
“少卿,你这究竟是……”
少卿心情大好,本来有意同他玩笑,只是又一见贺庭兰满脸焦急,遂还是收敛得色,同他据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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