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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面前岂容放肆!你既然食的是朝廷粮饷,行事时便合该有些规矩!”
那军士脸颊通红,一时同样后悔不迭。遂赶紧再度拜倒,惶惶然朝贺庭兰磕头赔罪。
“将军亦是救人心切,我等自然尽可理解。”
贺庭兰暗暗拭去额上汗水,从中打个圆场,旋即缓缓沉吟道:“不过方才柴先生诸般顾虑,倒也绝非空穴来风。还望将军据实相告,也好使我等心中疑虑烟消云散。”
“大人!标下所说句句属实!倘若竟有半处虚言,那便教我遭万箭穿身,死于非命!在阴曹地府里永世不得轮回!”
见贺庭兰也同样心中存疑,那军士不由甚为激动。先是以手指天,大声赌咒发愿,又带着哭腔,向众人痛陈原委。
“眼下北方沦丧,中原早已再无半人半卒。川蜀虽有兵马,却犹须防范吐蕃各部趁乱进犯。事到如今尚可供调拨之兵,便已只剩下东南长江一带!”
他嘴里越说越急,最后终于声泪俱下,眨眼濡湿胸前衣襟,“昔日标下在军中之时,素与一位弟兄彼此交好。这次临行前他曾向我提到,说自己有一位结义兄弟如今便在江夏城内任职,一旦得知此事定会即刻前来驰援。标下这才特意先行赶来此地,为的便是找寻到此人,好请他尽快出手相救!”
贺庭兰闻言,霍地站起身来,竟不顾斯文扫地,急忙向他追问。
“你刚才所说之人……他又是否姓杜?”
“不错,此人正是姓杜,只是大人又怎会知晓他……”
那军士起初大惊,恍然大悟后又难掩欣喜,抬头仰视其人道:“莫……莫非您便是杜兄弟的那位义弟?”
他浑身发抖,蓦地伸手朝柴公差一指,“先前我曾将一封书信交给此人,便是当初杜兄弟亲笔所写!大人如若不信,大可亲自拿来验看,到时便知小人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贺庭兰听罢,忙将那信笺从怀中取出,三下两下揭去上面火漆,把那书信直接展将开来。
“不错!这正是大哥的笔迹!”
所有文字看完之后,贺庭兰心中可谓激动不已。又见少卿也因手足情深,正蹒跚着向自己走来,当下迎上前去将他扶好,把那信递到其人面前。
少卿面色泛红,颤巍巍接过信来,还不等读到最后,已是眼眸微微发酸,险些在人前难以自持。
“我大哥如今……可还一切都好么?”
起初那军士不明所以,可等明白少卿所指便是杜衡,遂大声应答道:“二位放心!杜兄弟在阵前勇猛无敌,手下杀伤金狗不计其数。后来更得了宗帅赏识,眼下便在他老人家左右效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贺庭兰以手抚心,胸中一块巨石总算落定。抹净掌内汗水,口内又劝言道:“将军冒死杀出重围,一路风尘仆仆,便请先在本州歇息。庭兰定会竭尽所能赶募人马,不日即当起兵北上勤王。”
“少时我亦会修书数封,命人持此分别前往附近襄阳等地,告知他们同样早作准备。”
他眉宇凝重,不俟那军士再说什么,便将个中事宜先行谋划周全。那军士喜不自胜,只道汴梁城外一众袍泽终于有救,又是好生一阵千恩万谢,旋即才在贺庭兰安慰声中,随一名衙役前往别院歇息落脚。
“少卿。”
俄顷堂中仅剩四人,贺庭兰面露惭怍,却还是笃定决心道:“为人谋固当尽忠,何况你我兄弟情深,我本想不遗余力,助你救出夕若姑娘。”
“只是如今国难当头,生民有倒悬之急。再加之……再加之大哥亦深陷合围,生死难料……”
少卿神色惨淡,但也深谙个中利害。当下只说国事为重,倘若使之有所耽搁,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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