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赏给他一顿拳脚,也好教他牢牢长个教训。”
“谁料大门一开,看到却是这么个货色!他见我们总算开门,只把这物什交到了卑职手上,还没等说出半个字来,便忽然自己昏死了过去。这深更半夜,四下无人,卑职实在没旁的法子,只好先带着他一同前来,如今但凭大人处置发落!”
柴公差一大串话语说完,那也端的口干舌燥。又伸手在怀中摸索,片刻取出一物,将其恭恭敬敬奉到贺庭兰面前。
贺庭兰愈发费解,伸手接过此物。又借头顶一轮惨淡月光,方才认清这竟是一封薄薄信笺,信封早已被汗水打作湿润。
柴公差又道:“这若当真是朝廷发来的公文塘报,卑职等也实在不敢擅看,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贺庭兰眉头微皱,发足来到那军士身边,两根指头半搭在其手腕之上。待认定他似乎并无大碍,这才堪堪放下心来。
他手攥信笺,微微又作沉吟,遂命众人将这兵士与少卿一道扶入衙内,再将一切仔细谋划。
众衙役领命,当即一同穿过衙堂,除却有人将那兵士送往歇息,其余人便留在院中等候。
蓝天凝与柴公差分从两边搀扶少卿,与贺庭兰一道进了内堂。只是还不等他俩喘一口气,少卿便又急不可耐,非要即刻前去楚家救人。好在他重伤之下几近不支,这才在蓝柴二人合力之下,被重新按回椅上坐定。
“大人!”
蓝天凝玉容惨淡,回想适才楚人明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遂来到贺庭兰面前正襟下拜,义愤填膺道:“只消您传下令来,卑职愿率外面众兄弟去将楚家抄没干净!再亲手把楚人明带到我江夏公堂之上!”
“万万不可!”
孰料还不及贺庭兰开口答话,反倒是一旁柴公差脸色剧变,连连直遥双手。
“大人您初来江夏,或许对城中的情形尚且有所不知。”
“至于蓝丫头你……唉!莫非你爹平日里便从没对你说起过这里面的关节紧要么?”
柴公差长吁短叹,提及此事,也同样颇觉无可奈何,“楚家树大根深,已在这城中经营足足百年。倘若咱们不管不顾的当真去了,只怕就连想要见上那姓楚的一面,也都着实比登天还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难道就要这么畏敌如虎,只缩在府衙里面什么都不做么!”
蓝天凝玉容凝嗔,又数声冷笑,愤然大叫道:“何况咱们既是官府,背后便始终有朝廷撑腰!那姓楚的就算本事通天,莫非竟还敢与朝廷作对不成?”
柴公差与蓝父交情素深,从来便只将蓝天凝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便是其如今的捕头身份,也皆是由他一力促成。归根结底,不过是为教少女远离危险,凡事不必亲自上阵。
眼下他虽老脸通红,但却未有丝毫着恼。胡乱抹净额上汗水,继续苦口婆心道:“咱们自然不能什么也不做,但也决不能去自寻死路。到时非但教训不了那姓楚的,反还倒将自己一条大好的性命给白饶进去!”
他目光灼灼,转向贺庭兰拱手,急声继续道:“大人,刚才蓝丫头虽太冲动,可里面有一句话说的却是千真万确。”
“这楚家的一只手……只怕果然是在暗中通着天呐!”
“柴先生这是何意?”
贺庭兰心头一懔,却因惦念少卿安危,忍不住向他暗暗瞥去。
柴公差眉头紧拧,道:“人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官场如此,商场又何尝不是一般?楚家既能做得了全天底下首屈一指的豪绅巨贾,在朝廷里又怎会少的了足能倚仗的靠山?”
“旁的不提,单说每到年关岁尾,他楚人澈差人整车整车运出城去的金银财宝,用不几日便会全都送到了京城各个皇亲国戚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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