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慢慢褪去,水汽浮动,渐渐凝成丝线,织出一件新的白衣。
墨闲一阵愕然,这家伙的衣服,是以灵力加以水汽做成的?
白衣新成,武扬的银瞳微微闪耀,那恶鬼立时朝前迈出了一步,像是恢复了自由。
“我不喜欢‘定身’,但更讨厌穿着脏衣服。”
他转了个身,变成正对着恶鬼,“你的招数,有点意思,再与我试试。”
恶鬼心中凛然,方才只是对了一眼,就动弹不得,万一再中一次,如何是好?
“缩在那里干什么?”
武扬似是十分不满,左手五指一伸,逆向转了半圈,恶鬼只觉一股莫大的吸力摄住自己,将他的身体拉了过去!
这驸马能用的,远不止三种术法!
恶鬼仍在惊诧,脖子已被武扬扣住,顺势贯在地上,砸出一片烟尘,
剧痛之中,恶鬼压制住体内杂乱内劲,身形一体,一拳轰在武扬的心门上,将之暂时迫退。
他以灵力灌入血肉和白衣做出的防御,难以抵挡我打入的劲道,应该能争取不少时间。恶鬼勉强站起,眼前却骤然一黑,只觉脖子像是被扭断了一样,带着身体急速倒退,沿途向下刮擦着精钢地砖,拖出一条清晰的痕迹,然后重重撞入墙板。
碎钢破岩里,白色的人影落地,武扬握紧拳头,指尖渗出点滴鲜红。
恶鬼当局者迷,洛云仙和墨闲却是一直旁观,那武扬受了心口一击,退了两步,只是皱了皱眉头,以他们观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之所以迟了一瞬攻击,那是为了蓄劲!
武扬吃过一次亏,此刻心诀转换,灵力恢复,功力大增,攻守间几乎不留余地,他知道眼前的六极峰乃是防御大师,有心借助地形破坏对方的身体,不过一试之下,果然有够硬的。
“天罡策,你的确研习到了一定程度,不止铁骨,连铜皮都练成了。”
“咳——”,恶鬼从墙面脱离,单手支地,撕裂的精钢上蓄积了一滩血渍,
“只是铜皮铁骨,难铸关节。”
武扬的右手抬起,正捏着一截用蛮劲扭断的黑色断臂,“终归……有弱点的。”
苍白的灵力爬满断臂,那黑色的残肢如尘烟般消散。
地煞二十四,支离。
“嘿,老夫自二十多年前从那山上下来,就非常清楚,自己不是那个合适继承道法的人。”
恶鬼靠在墙上,元气大伤,颇有些英雄迟暮之感,“这些年,纵有福分,也总是噩梦连绵,怕是有朝一日,会有个家伙找上门来,讨要天罡奇术,只是这么些年打下的家业,哪里是想放就能放手的——”
恶鬼低下头,看向武扬,
“比我预想的要年轻,还要强。
我本以为不浪费一点时间,待习得铜皮铁骨,就算是正面对敌,也不会弱了谁,没想到……你先前是伤势未复?”
武扬没有说话,看来是不愿意解释。
“也罢,你我立场分明,生死总该有个结果,本来我家儿子若还活着,说不定把天罡策给了你,求得一命,我已经老了,尊严什么的,早就不剩下多少了。”
他扫了眼远处,那具发冷的身体,又看了眼洛神,墨闲,最后转向武扬。
“我的确是斗不过你们,无论是心机,还是功法,只是现在家业尽毁,让我束手就擒,坐以待毙,那是强人所难。”
他吐出一口血沫,将那周遭的腥气全数纳入脏腑,“天罡奇策在身,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夺回来了,驸马!”
他一个腾跃,几步上前,只一瞬就冲到了极近的距离,一脚蹬击地砖,尽全身之力施出一招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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