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言道:“若使天下能多一年太平时日,先帝与师兄他们也是愿意付出性命去维护。但他们却是不曾作想,这龙脉大运是人心所向,国祚时年非为固定不变。
大运之中的在位帝王,若为施了暴政,是会使国运有损国祚削减。以赵贼这卑鄙无耻之徒,其子孙后代相承的心性会造福于民吗?但使他们行了暴政,国祚削减之数或是不止二三十年。纵观历朝历代,皇帝无道,逼得百姓造反,可曾少过?”
但想常山所言大为道理,青娥心头一叹,“奴婢方才见孟大人已是使人去请方帮主,大人且待方帮主前来,想他定会使赵贼打消让先帝复姓的念头。”
“明日早间赵贼便是要让其先祖灵位入太庙,届时却是会同时使先帝大住改姓,方帮主若为来迟,事情但无可挽回。”
“那、那大人准备何时行事?”
常山望了一眼夜色,“夜深之刻。”
但想相州离开封来回近千里,两个营卫午后赶去,稍有延误,方常胜天明之前或难赶到,青娥心知常山所言‘夜深之刻’,应不会超过丑时,心头一惊,“赵贼身侧高手环护,又如何能将他杀了?”
常山将碗中余酒一喝,又为将碗倒满,拿起一块腊肉,吃嚼起来,却是未为言答。
青娥心知常山非是莽夫,此下敢起杀意,但想应是有所把握,心念急转,“郡主眼下亲人唯余大人,若大人有所闪失,郡主她、她恐是也会与赵贼拼死……”
“易师父、武师父他们立书院授业,正是教我等学子知晓家国大义,人间正气所在。我常山身为先帝、少帝之亲卫,不能护先帝宗庙周全,已是罪该万死,但不可再负师父他们的声教愿念。”
“之所以与青姨你实言,是为日后使青青知晓我取义所在,不使私恨存心……”常山突是言语一顿,摇了摇头道:“她此下有了身孕,但不可与赵贼拼死。”
青娥心头浑然一震,却是万万没想到常山也为知晓常青青已是怀了身孕,“是迎春告诉大人……郡主有喜?”
迎春是常青青的贴身丫鬟,对于常青青怀了身孕,是为知晓,青娥立时反应是她告诉常山。
“我身为青青兄长,青青有喜,且是与赵、赵匡义马上就为成亲,迎春与我早为报喜,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怪她。”常山叹了一声,言道:“无论什么理由,孩子终是无辜,但使日后长大,使他识得大义所在,生父是谁,皆不重要。”
常山受教太白书院,又追随郭荣身侧,心中的见地自非寻常之人可比,青娥一怔之下,又听常山言道:“青姨你算是苗家三代亲从,当知如何护主,我之所嘱,是望你能护好青青。”
青娥已是从常山语气中听出他抱着必死之心,此下言语自与遗言无异,心头大震之下悲意但生,立起身形,扑通下跪而拜,“奴婢、奴婢…呜呜…”终是泣不成声。
但在此时,幽明的石灯光亮一幻,院庭中落下一道身影,却是孟小虎。
行进凉亭,伸手扶起青娥,“有劳青姨把余酒温了。”
但见孟小虎来到,青娥心绪由悲转喜,哽咽着点了点头,疾步离亭温酒而去。
孟小虎拿起酒碗,将余酒一饮而尽,言道:“你即为心意已决,我当陪你共杀赵贼……”
但想孟小虎是伏在暗中听了自己言语,常山反是一惊,“你当留在照应太后、少帝他们……”
“方帮主使赵贼立誓,若使你我有失,赵贼想来也不敢相害太后他们,”孟小虎神情一端,言道:“你所言不错,但使日后赵贼与其子孙无道,百姓亦是受难,国运也是有损,倒不若现在与他一博,即使不成,也是会迫他收回成命。”
常山凝视孟小虎片刻,热泪流淌而下,点了点头,“好、好,好……”
过有一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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