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吕威泛起些悲凉:“南晋若图我东山,定也不愿遭大折损,最坏之局,便是我家北进时,他家大军即过千丘荒地!到那日,石山书院、绿柳不出死力,我东山郡唯有出降,求留龙鳞做南晋臣属一途,此外再无它法免祸!”
“呵呵!咱吕氏祖上,也不是未蛰伏过,本不足为奇,就怕姬家不容留!昭君,老祖今日叫为父与你说,要不能得绿柳对吕氏另眼待,出死力气襄助,你趁早去南晋罢!”
听到这,吕昭君怒气全消,代之而起的是彻骨寒意!
怪不得说,多一两个九阶,也是没用!
姬家大秃鹫养成,千丘荒地不再成屏障,元宵节之日,吕氏除拼力北上,还得盼南晋受别的掣肘,不能全力对东山郡!
若最坏之局出现,与石山书院接地、互援之前,南晋北上,书院指不定就要撇开关系,见死不救!
南晋之强,书院也避之不及,若见不到回报,哪肯遣地仙人仙来为吕氏血拼?
绿柳城姓商的更不用说!
与南晋早眉来眼去的谭云将军府更指望不上。
但降也不易,吕氏耕耘东山郡已久,家中有地仙、九阶人仙,北方还有石山书院这姻亲,南晋能容安守龙鳞城,待机再起?
要想不被出尔反尔,降后再被灭门,非得南晋国主以姬氏列祖之名,指诸天立誓,不可信!
若姬家不容降,家族败亡时,危巢之下安有完卵?
一方之主,败亡时,便族人不全被斩草除根,想想韩窈娘姐弟的命运,也要吕昭君不寒而栗!
与上回自家提议时不同,事已急,老祖做最坏打算,叫她此时去南晋,不再指望甚皇子妃、慢慢经营,而是立即就要贴上身子交结得势皇子,或直接得入宫侍奉老皇帝,真到危局时,能苦苦哀求,换个容吕家降!
实在攀不上得势的,闲散的七皇子都顾不得,只求得几分真心,到时能说上话、求情!
她吕昭君容貌不算绝美,阳刚气又多了些,但九阶有望,在某些权贵眼里,也足诱人!
可只凭一介女流苦求,怎能动摇一国之策?
何等天真?
多半只是白赔上身子和性命!
老祖此举,也不过病急乱投医,乱布些棋子出去,怀个万一指望,她吕昭君,定只是其一!
吕氏嫡出的二小姐,也曾威风凛凛,九阶、承嗣有望,与人不假颜色,但竟有一日,竟要被舍出去,靠身子求别人施舍怜悯?
竟如......韩窈娘一般?
咦!
从韩窈娘那,记起当初那场不该起的嫌隙,倒又多明白了几分老祖的算计。
吕氏毕竟还是天仙旁支传承,自家要真赔上身子,再送掉性命,天界上,还有场小因果说道?姬家也要忌惮些许?
那就不是全无指望!
细想下来,修行本求长生,除董策那般臭脾性,不到万般无奈时,几个愿就化黄土一抔?吕氏求降,便得允下,龙鳞得做臣属之城,也是嫡子为质,嫡女入他家皇宫任选,早晚而已,有何区别?
千思万绪闪过,打记事起从未流过的泪,这一刻,破天荒地涌出了。
泪珠儿滚落,最后的不甘心,化作一问:“父亲,南晋别处不是没敌手,这要紧时候,就一家指望不上,不能掣肘个两三年么?”
处在南晋周边的势力,谁甘心姬家势力再涨大?不缺想长远的,帮着出些力,拖个几年,待吕氏与石山书院合上力,都得受益!
吕威漠然摇头:“全已遣耳报神去报信,但真难指望上!天策府二十年连换三主,他家拉起的盟友,受姬家离间,已有不稳之相,自守都不易,哪敢轻易捋虎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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