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双手,却又是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如果它无可救药,那我就毁灭它。暴疫作为推动与执行审判的帮手,绝对是值得信任的存在。」
「我难道不是你唯一的帮手了吗?」
他闻言愣了愣,面对着她有些认真的神情哑然失笑,「它甚至都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没有完整结构的病毒,你为什么要拿自己和它做对比呢?」
虽然他这么坦白,周微诗自己倒也是明了,暴疫的再次大肆爆发绝非他一人可以为之。正如许多传染性疾病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轻易诞生。这期间一定经过了许多的蓄力与等待,而潜移默化的将这病毒生存条件逐渐达成的,庞大的人群力量在此刻倒是凸显无疑了。
这一瞬间,她想起了那些毫无生气的浑浊海水,还有诸如此类的许多看得见或是看不见的环境改变,还有镜像场里的结翎鸟群……。
提及结翎鸟,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贝德拉斯。
后者平淡无常的表情明显是已经条件反射的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却也是忌惮于方才的威胁而欲言又止。
「我可以说吗?」
「……。」她沉默的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究竟有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情了,总之镜像场里的事物的存在,都是基于现实的情况影射而成的。简单来说,虽然现实世界中并没有结翎鸟这一族群的存在,但它们的一夕灭亡,也就代表着在现实世界之中的同一时间里,有一个曾经濒临灭绝的族群就此彻底的消失在了世界上。」
他面色略显凝重,却也只是认为逝者已去,无法再回,如何叹息也没有用了。
「事实上,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名字了,因为这一曾经壮大的鸟群,已经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因为谁?这分明已经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了。
「他们只是全然不顾,分食着它们的一切,可反噬来的很快。都是公平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随即抬手拨云见日,昼夜在此刻来说也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意支配的儿戏罢了。
——
暴疫的存在令人枯瘦如柴,吸取殆尽了最后一缕生命,枯槁的手彻底垂了下来,没了一丝生气。
「妈妈!」
两个孩子被迫站在房门外眼睁睁的看着她咽气,一个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一个却是站在一旁隐隐作笑。
她还是死了……。
她终于死了!
暴疫感染的纷杂又毫无规律,女人抱着婴儿跌跌撞撞的逃窜在街道上,身后犹如饿狼追捕。
不知道是谁散布传闻——婴儿血可治百病!
要把他带到海里去,狠狠的扔向远方,随便飘向哪里都好,至少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感染者在身后苦苦哀求着她停下脚步,持的是生啖血肉的眼神,却终究还是跟不上作为正常人的一位母亲。
但事实上,她也早已经被传上了病毒。
跑不动了,她无限分心于周遭的街道情况,下一秒便狠狠的踩上了沿途设下的陷阱。尖锐的长刺截断脚趾直穿脚心,她顿时哀嚎一声的跌倒在地,犹如掉入捕猎者陷阱的野兽。
怀里的婴儿顺着她的动作跌落在地,她听到了身后的人疯了似的向这边涌来的脚步声,还想咬牙挣扎着站起身来,却是在探出手去触碰到孩子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好冷……。
她只怔了一刻,便不顾脚下鲜血横流的疯狂上前扯开了包裹着他的襁褓。在全身裸露出来的瞬间,她清楚而又绝望的看到了他已经停止呼吸了的胸膛。
这一路上为什么会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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