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武思空观他神色,已知其心中所想,微笑道:“李公子,你上山有多久了?”
李醒狮答道:“晚辈上山,至今是第十六日。”
“山中景色如何?”
“或缥缈若仙、或雄奇壮伟,皆是俗世中难能一见的奇景。”
“是啊,‘笑傲四海真豪迈,不及神武一山翁’……”
武思空轻吟两遍,语中有些感慨,“李公子此言,正是神武宗开山祖师一生之写照。祖师俗家姓刘、双名‘剑玄’,千年前以剑道、身法、丹术冠绝天下,世人便尊称其为‘刘三明’,意既明悟三项绝艺。他出家入道后,舍弃俗名、沿用‘三明’二字,乃有我山祖师三明真人。”
李醒狮默默听着,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些古早之事。柳思明却是面露喜色,知道在掌门师兄心里、对眼前这年轻人应是已经有了接纳之意。果然,武思空微笑又道:“我神武宗收徒传道,第一看重心性、第二考量资质。你根骨绝佳、资质是不消说了,心性如何、我也已然有所了解。孩子,虽说你身涉瑞国刑事、与我山门规相悖,可你若能放下凡尘旧怨,我神武宗便能破例收你为徒。”
李醒狮听到他前半段话、当真又惊又喜,待听到后面时,一颗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昨天在天云峰西风崖,柳思明便告知他不要在掌门人面前‘跟过去过不去’,李醒狮前后思量,已察出其中意味。今早两人动身来这三明阁时,柳思明又拐弯抹角的叮嘱了他一次,李醒狮嘴上说着明白,可心中实在乱如麻团,干脆压下不想。
此时此刻,武思空已然挑明了条件、就等着他点头答应,生意一旦谈成,双方你收徒来我拜师,可谓皆大欢喜。至于李当忍是谁、贺永年又是为谁家而死,芝麻烂谷之事,何必计较太多?做卖买嘛,哪能没点饶头。
一时间,武思空温和注视、柳思明眼色紧张,全等着眼前的年轻人给出答案。
李醒狮沉默半晌,叹道:“晚辈放不下。”
武思空温声道:“过往事已成过往、未来事仍是未来,你若不愿前行,此生难得解脱。”
李醒狮沉声道:“晚辈可以继续前行,那些永远留在原地之人,又该如何?”
武思空笑了笑,只说一句“可惜”。
“前辈,我家在东阳府本是第一号富贵人家,漫说东阳本地,便算捎上周边数个州县,论财力论人脉,也无人可与我家相比……”
柳思明心下一惊、拼命给李醒狮抛出眼色示意住嘴,武思空却只是静静听着,“……我家有钱,不靠抢不靠偷,全数是我父亲一分一厘打拼而来。下人们要糊口、伙计们要养家、城里百姓要桥要路、衙门官爷纳妾摸奶,总之要什么给什么,我爹每年几千几万两银子撒出去、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此,总算得了一个‘为富却仁’的好名声。”
说到这里,李醒狮摇头苦笑,“说来我爹这人真没什么坏处,天下那么多该死没死的人、一个活得比一个滋润,凭什么他就非死不可?老天爷不讲公道,我身为人子却没法忘怀!”
“孩子,你说错了。”
武思空淡淡道:“你父亲触犯国法、并非死于私人仇怨,何来天道不公?”
“不该死的人死了,便是不公!”
“嗯,你想报仇么?”
报仇……
李醒狮心下有些茫然,究竟找谁报仇?
刘知府、厉昶、绯霜、还是承安皇帝?化名黄先生的吕琰该不该死?他可是一切的起因!李醒狮双眼通红,一时间只觉处处是死敌、人人是凶手。他深深呼吸,沉声道:“我自然是想报仇的。不论法理如何,我心知父亲乃是替人枉死,这便够了。”
“原来如此,”
武思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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