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回荡，与此前灭世的钟声浪潮不同，蕴含着凄凉，悲伤，绵绵不绝。

    一座古老且残破的城池，在哀伤的钟声中若隐若现，悬浮于三山之上，那方向正是茗山与荼山跪拜的方向。

    他们口中的堕神，应当正是我口中的无声古神。

    “我们以为再也听不见您的声音了……当年，我们二人没能送您，是我们最大的遗憾。”荼山泪水模糊，顾不得身上的伤。

    茗山颤抖着道：“堕神……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外人开启主城，没守护好渡城的旧忆。”

    荼山咬着牙，眼中悲伤：“堕神，我有罪，当年那个老者进入堕神涧取走渡城的旧忆核心之时，我没能阻止他，都是我的错……那时候茗山、落山都尽力了，两人都战死了一次，都没能阻止那位老者的步伐。只有我没有战死，没有他们决绝，若是我以死抵抗，就能阻止他，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而今又没能阻止外界修士开启主城，我没用，我有罪，请堕神责罚。”

    茗山摇头，泪水甩了一地：“当年的老者踏入堕神涧之时，荼山尽力了，这是不能责怪他……”

    “茗山，你闭嘴。你与落山都战死了一次，唯独我没有，是我的错。”荼山一脸哀伤。

    三山上空的主城，只有钟声传出，不断回响，对荼山与茗山的忏悔没有丝毫的回应。

    落山凝望着残破的城池，没有话语。也不像荼山、茗山一般认罪，为对方互相揽罪。

    “父，借您岁月神术一用。”她向我传来神识，紧接着，我体内的岁月就开始流转，蔓延向古时。

    她能是直接调动老祖留在我体内的术法，可见她修为之高……而这一刻我也明白了老祖与老师此前出现在我神识中的原因，是为此刻作铺垫。

    岁月气息流转，联通了古今。

    她，立在堕神涧主城前，岁月流过衣袂，背影沧桑，时光飞洒，宛若穿越万古，站在完好的城池前，与他们口中的堕神对话。

    荼山与茗山止住情绪，看向落山……异口同声：

    “落山，你在过去？”

    落山点头：“他为我，准确说是为你们打开了通往过去的路。”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我。

    “堕神，有话对你们说。”

    茗山与荼山对视一眼，看向我抱拳：“多谢。”

    说完强撑起受伤的身躯，与落山并肩而立，岁月把他们淹没，伤尽去，岁月留下的痕迹散去，变成了鲜衣怒马的少年，立身在古时，直面第一次见到的堕神。

    两山于古时，直面不见的堕神。

    无声的呐喊回荡，哀伤弥漫。

    ……

    而随着主城的浮现，荼山的定身术随之失效，第二次钟声浪潮散去，整个堕神涧再度恢复原本的模样。

    存在于三山之间敌意也随之散去，数万修士落在落山内，向堕神道而来，在主城开启之前，一刻不息地争夺机缘。

    与此同时，三丈之高的灵魂，瞬息回到体内，那一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无比虚弱，所有的力量都被抽空，无法站立，拄剑半跪在堕神道绝巅，气息紊乱。

    天折经自主运转起来，修补残破的身躯，同时储物袋中的上品灵石化作精纯的灵气涌入体内，汇集丹田。

    幻琉璃皱眉转瞬跨越长空，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搀扶起来：“又受伤了？”

    “是的，灵魂大战帝境级别的荼山，消耗有点大，刚才被定住，感觉不到，现在很虚……腿软。”我深吸一口气后，笑着道。

    这女人出现，身上带着一种让我心安的气息，身上的伤都有了些许缓解，有心情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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