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的都是他的故人。
只不过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故人。
片刻之后他停下笑声,重新抬起头,眉目之间带着些无奈偏偏又有些释然。
吴非笑了笑,「原来是你们三个,这么看来咱们到真的是故人重逢。」
他咳嗽几声,抬起手轻轻扣打着桌面,「你们三个多少有些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了。当年可是我怜悯你们才饶了你们一命,怎么如今反倒是要来恩将仇报?」
其余两人还没言语,小二已经一拳狠狠砸在身前的桌子上,「放你娘的屁,饶我们一命,当年要不是你草菅人命,又怎么有我们这么多年的生不如死?」
吴非随手指了指愤怒拍桌的汉子,「当年你们兄弟两人争相求死,我自然记得,至于当年你哥哥死,都是他自己选的。兄弟两人活一人,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哥哥的身手是要比你好上一些的。
可最后活下来的,是你,不是他。」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因我而死,还是因你而死?」
汉子竟然一时之间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骤然之间涨红了脸。
他又指向那个账房先生,「当年你家先生其实是自愿用他的性命来换你的性命的,我还记得当年那个被王越带人暴打了一顿的老家伙最后求着我让我饶你一命。
什么文人风骨,什么读书人的气节,都统统丢了个一干二净。他当年还求着我不要我告诉你,免得你心中负罪太深,如今你倒是反要想着找我来报仇?
你,凭什么?」
做了这么多年账房的读书人站在原地,呐呐不能言语。
他自然知道吴非口中的都是歪理,他只是没想到当年自家先生其实是自愿赴死。
吴非最后看向妇人,「你来找我报仇,最是没有道理,当年你是有机会让你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离开的,可你的选择是什么?
路是你自己选的,当初我可曾逼迫你?如今保住了性命就想到了仇怨,你说可笑不可笑?」
妇人双目通红。
吴非摇了摇头,看着三人的目光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
「所以说啊,这么多年,你们与其说是怨恨我,不如说是怨恨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只是人嘛,只要想要推脱,总是能找出一个由头来的,所以在你们心中总是会想着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逼你们的,或许在某个夜里你们会想着当年如果死的不是那些人而是你们该多好?
可真的重新来一次,死的依旧还是只会是他们。
你们所有的悔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三人被他言语蛊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真是好一副伶牙俐齿,本以为吴县令的阴谋已经算的上是一绝,不想与县令大人的口才比起来,原来还是相差甚远。
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明知已经不可为还要垂死挣扎,还好大人不能活着回到吴家,不然东南之地,着实不好安稳下来。」
朝清秋靠在门上,正嘴角带笑打量着吴非。
他赶来的时候刚刚好,好到刚好听到吴非的这番大义之言。
至于他为何会赶来这里,自然是那边的林中已经没了热闹可看。
双方对峙,气势和狠话倒是放了不少,可双方心中都有顾及,所以也就只是放些狠话,很难真的动起手来。
那边的事,远远不如这边有趣。
吴非见到朝清秋在此时赶到,知道自己这次多半是真的没救了。
他也明白了为何这些人能够提前准备在此处设伏,多半是云澜的手笔。
「这么说他们会在此处,都是云澜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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