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没了镜片,门框上还贴着对联和财神爷,已经人去楼空很多年了,财神爷还笑眯眯地守在这里,他在护佑谁?
我们走进去,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货架和柜台,墙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发展经济,保障供给。标语旁挂着挂历,摇摇欲坠的样子,上面的年份是1996。二十多年了,挂历上的女郎并没有变老,只是色彩脱落了,眼黑变成了眼白。
供销社整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农具和农药的区域,一部分是日用百货、食品和文具的区域。
一个货架最上面居然还放着一个老式暖水壶,上面印着梅花图案,如果把它带出404,应该可以当文物出售了吧?我把它拿下来掂了掂,里面还有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太凉了,我摸着壶身,竟然感受到了一丝热度……
一个柜台上贴着一幅广告画,一只海鸥在大海上翱翔,海鸥旁边是一块机械表,看来,这排柜台当年出售的是海鸥牌手表。
接着朝前走,我看到地上扔着一个价签:手电筒,1.2元。在八十年代,这估计是天价了,怪不得有人说手电筒也算家用电器。
我还看到了一排卖日用品的货架,残留着几盒火柴,车轮牌的。我拿下一盒,抽出一根火柴划了划,没有火星儿。
角落有个桌子,类似商场的收银台,桌子上贴着三个字:入股处。当年的供销社还能入股?看来我得好好补补历史了。
终于,我们退了出来,就像看了一部老电影。
供销社旁边是个筒子楼,外墙上用白灰写着:不样(让)停车。筒子楼背后是个种菜的大棚,只剩下铁架子了,残留的塑料在呼啦啦地飘动。
我走到楼前看了看,楼门被砖头砌死了,就像给一个死人的嘴巴贴上了封条。窗户玻璃大部分都碎了,黑洞洞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个别完好的玻璃被涂上了黑漆,也黑洞洞的。
我从楼门上扒开一个缺口,钻了进去,Asa并没有跟进来。
这个筒子楼呈“口”字形状,中间是个露天小广场,我看到了断裂的跷跷板,还有个鲜艳的小滑梯,已经脏得令人想吐。墙根下放着几个轮胎,那是自制的秋千,铁索断了,它们掉在了地上。
我明白了,这个筒子楼过去是个幼儿园,这个小广场是孩子们的活动场所。
走着走着,我踩到了一个软塌塌的东西,低头一看,那是个布娃娃。
我的喉咙紧了一下。布娃娃经常是恐怖电影的道具,出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我把它捡起来,看到它身上有缝合的痕迹,一看就是父母自制的。我用手摸了摸,它的肚子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突然“沙沙”地说起话来——
“小妹妹,我要走了……”
我直接把布娃娃扔在了地上。
布娃娃脸朝下,仍在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妈妈说我只能带一个包儿,没法带你了,你不要怪我呀……”
背后夹杂着其他一些杂乱的声音,具体听不清。
这是一个录音娃娃。
我又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果然找到了电池,二十多年了,电量竟然没有耗尽,这质量杠杠的。
我轻轻把它放在地上,蹲下思考起来。为什么当时404的居民走得如此匆忙?难道也像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一样,发生了不可逆的事故吗?
突然楼内亮起来,抬头看去,半空中出现了一束巨大的光,它慢慢移动着。
探照灯!
我忽然有了一种身处敌占区的感觉。
它扫过去之后,楼里又剩下了我的手电筒,它的光显得那么虚弱。随着电子监视设备越来越发达,探照灯这种老古董早就被淘汰了,没想到404还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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