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把石头堵上了。
做完这一切,他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突然回头朝我和四爷的方向看过来,似乎看到了我们,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一惊,难道我们互相看见了?
我正要说话,他倏地就不见了。
四爷看了看我,问:“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快步走过去,来到洞壁前摸了摸,果然找到了那块石头,几下就把它抽出来了,里面有个很小的空间,摆放着一架小小的燕舞牌双卡收录机。在这样潮湿的地方,收录机上居然没有一丝铁锈。
我把手电筒对着它,按下了播放键。
收录机发出了一阵磁带转动的声音,它竟然还能使用。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我是核工业404厂的高级技师赵一清”
赵一清的父母都是北京人,纯粹的知识分子,他们成了第一批进入404的职工。
1967年,赵一清在404出生,上学。
404里有完备的小初高教育系统。
1985年,赵一清正在备战高考,家里却迎来了动荡之秋——先是母亲生病,404医院无法确诊,最后送到了北京,结果她刚刚住进医院就去世了。父亲深爱着母亲,从此一蹶不振,偏偏又因为工作上的严重失误,被取消了职称,变成了一线工人
厄运还没有结束,那天,他父亲跟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下班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赵一清等啊等,等来了三个穿中山装的人,带头的那个人赵一清见过,他是父亲的领导,平时总是很严肃的样子,赵一清有点害怕他。
赵一清这才知道,他父亲赵海边在地下作业的时候,离奇地失踪了,目前正在全力搜寻中。
接着,领导把赵一清带到了刑场附近,那里有个工地,很多工人都在挑灯夜战,进行挖掘工作。
赵一清一直等到凌晨,还是没有任何父亲的消息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父亲。
陆续有人来慰问,包括邻居、父母的同事、领导赵一清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就不见了?还有,地下到底有什么,父亲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他问了很多人,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404就像一架巨大的机器,这次事故就像一颗损坏的螺丝钉,它被拆下来扔掉了,机器依然在“轰隆隆”运转,永不停歇。
但赵一清不会忘记。
他成功地考了出去。
他离开404的时候正当盛夏,晌午,404随处可见光着膀子干活的工人,他们体型健硕,腹肌发达,露出来的肌肤黝黑黝黑,仿佛和这片火热的土地融为了一体。
赵一清坐在一辆马车上,他要先去一趟办公大楼。赶车的是一位军人,他跟周边的那些农民不一样,他双手紧握缰绳,腰杆挺得特别直。
赵一清的坐姿也很端正,他身边堆放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他的身形还很瘦弱,尚未发育完全,他的嘴边挂着一圈稚气未脱的绒毛。不过,他的眼神显得很成熟。
路边的大喇叭放起了歌曲: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马车在喇叭之间穿梭,赵一清体验到了3D立体环绕音响的效果。
到了办公大楼门口,赵一清坐进了一辆军绿色的212吉普。他坐在后座上,副驾驶坐着一位穿中山装的人,那正是404的领导。吉普开动之后,领导回过头,郑重拍了拍赵一清的肩膀,只说了三个字:“好好学。”
喇叭里的歌声变得更刚劲了: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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