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看了看大爷,小声说:“您还带了个……秘书?”
大爷笑了:“这闺女也是去404的,你们正好搭个伴儿。”
我和Asa互相看了看,终于爬进了这辆“计时车”。
车上的女孩穿着短款的酱色皮夹克,黑色皮裤,腰上的肉露出来,白生生的,就像剥了一半的虾。她背着一个桔黄色的背包,看上去就像古代的包袱,款式真的很酷。我们上来之后,她把一只豹纹行李箱拽到了脚前,然后就低头去玩手机了。看上去,她算是个通俗型美女,有点像我的一位前女友(这不是显摆,我的前女友们都挺好看的)。
大爷喊道:“车上有褥子,冷的话就把簸拉盖儿(膝盖)捂上啊。”
褥子被我压在了我的行李箱下面,我挪了挪,Asa想把它抽出来,立刻飘起了很多灰尘,女孩在鼻子前扇了扇,不满地瞪了Asa一眼,Asa朝她抱歉地笑了笑,又松手了。
三轮车开动之后,女孩终于把手机收起来了,我趁机想跟她搭搭讪,她却戴上耳机开始听歌了,这相当于拒绝跟你聊天,我只好作罢。
时间是上午十点多,太阳越来越刺眼了。那么大的蓝天上只有一块云彩,很孤独。有多大的天就有多大的地,黑土一望无际,没什么秘密,就像东北人爽直的性格。
走出一段路,女孩终于把耳机摘下来,似乎想眯一会儿,我见缝插针地说:“听口音你是北京来的?”
女孩倒来了句东北话:“咋地?”
我说:“你也去404旅游?”
女孩说:“对啊。”
我说:“我叫小赵,他是Asa,我们也是从北京来的。你怎么称呼?”
女孩说:“叫我四爷。”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几罐啤酒,也不问我和Asa,直接扔过来两罐。Asa把啤酒还给了她,轻声说:“谢谢,我不喝。”
四爷又朝外面喊道:“大爷,您要不要来一罐?”
我连忙制止:“哎哎哎,别让他酒驾。”
大爷说了句什么,听不清。
四爷把啤酒打开,自顾自地喝起来。
我也跟着喝起来:“你是怎么来的?”
四爷说:“坐火车呗。”
我说:“你知道路线?”
她说:“说起来话长了。”接着她问我:“你们是怎么来的?”
我说:“说起来话也长了。”
四爷并不在意:“那就甭说了。”
三轮车突然颠簸起来,轮子下响起了“沙沙”的声音。我撩开塑料布朝外看了看,我们驶上了一条细长的沙土路,两旁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芦苇,比三轮车还高,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阳光,风一下变冷了。我想起了老电影《沙家浜》,这片芦苇里就算藏进千军万马也不会被人发现。
四爷喝下两罐啤酒之后,双手抱住膝盖打起盹儿来。三轮车颠得就像活塞,她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半个钟头之后,重新开上了柏油路,两旁依然是无边无际的芦苇荡。
中途大爷停过一次车,他从车下拎出了一只脏乎乎的塑料桶,给车加了油,然后继续朝前开。四爷睡得不舒服,她迷迷糊糊地搬过我的肩膀,直接靠了过来。
这是我和四爷的第一次身体接触。
离404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安,上一次有这种紧张感还是我等高考成绩的时候。
三轮车终于停下了,大爷喊道:“到了。”
我叫醒了四爷,然后三个人先后跳下车去。路边有一块歪歪扭扭的石碑,上面写着红漆字:三七支路。
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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