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夕岁的万家灯火在这后半夜也已经看不见什么喧闹了。
这是李臻过的第二个夕岁,第一个夕岁被人一顿爆锤,糊里糊涂的睡了2天也就算了。
他之前还挺期待这边过年的气氛的。
可现在看来……
其实也都大差不差。
兴许是世道乱了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
可总之,没什么过年的气氛。
大哥也别说二哥。
而听到了他的叹息声后,从刚才看了杨广的病开始,就一直得不到机会交流的狐裘大人终于开口:
“伤势如何了?”
“大人请看。”
“……”
狐裘大人看着忽然大半夜冲自己在月光下做鬼脸的道人……愣了愣后,才看清了他舌头上的那道伤口。
瞬间就愣了:
“你……难道……”
“嗯,我自己咬的……装的。”
李臻微微摇头。
然后,连孙思邈都没说的话语,此时此刻炸响在了狐裘大人耳畔:
“我其实能救他的。”
“……!!!!”
哪怕隔着斗笠,李臻都能猜到她那惊骇的双眸。
于是,再次把之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接着说道:
“在和我说完了所有前因后果后,他让我把他放出去……我拒绝了。”
“……”
哪怕明明猜到了,可狐裘大人的脚步到底还是一顿。
接着复行数步后,才问道:
“这么想来,其实他……和你要把这天捅个窟窿的本质,是一样的,对吧?”
“对。”
李臻点点头:
“我要这世间没有修炼者,当所有人都无法产生凌驾于这世间的道德礼法的力量。毕竟……能解决修炼者的只有修炼者,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而他那……
也是如此。我实在无法接受一个把自己化身为天下,与天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却偏偏忘记……之所以有天下的原因,是因为先有了人,才有了天下这最重要事情的人……继续活着,或者说还有统治这个天下的可能性。”
“……所以没救?”
“没有。然后他就要砍我的头……”
听到这话,狐裘大人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声:
“呵……”
可笑声过后,她又看了一眼,却忽然说道:
“那为何感觉……你心路不顺呢?”
“……”
李臻颇为意外的扭头。
可狐裘大人却继续前行。
斗笠之下的双眸已经不再看他了。
李臻见状,犹豫了一下后,才再次叹息一声:
“在我离开时……他看我的眼神……是绝望的,也是失望的。”
说完,忽然摇了摇头:
“甚至失望要大过绝望。”
“……”
在狐裘大人的无言中,李臻的声音里逐渐涌现出了一丝失落:
“我想……他对待我,大人,乃至天下苍生,其实都像是对待自己家后花园的花草一般吧。从来没有一天会想过,这些花草也是有毒的……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不觉得陛下有亏欠于我,或者我特别恨他。没有……一点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用了“陛下”这个称呼,李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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