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传来有规律的钝痛,似是有人用锤子敲击着她,直到将她的脑壳敲碎。胸口的痛感又是另外一种,剧烈的绞痛中带着瘙痒,好像是有野兽扒开了她的胸腔,不停地啃食着她。
但整个人又动弹不得,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浑身冷得像块梆硬的石头。
裴轻舟本来以为,不识公子只说每个月疼痛,又没说这蛊会要她性命,干脆硬抗过去便是。没想到,她低估了不识公子的能力,这名为“月醉”的蛊虫竟如此厉害,当真做到了让她生不如死。
不敢发出声音让门外的人听见,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多时,唇边已有一缕血丝滑落。
恍惚中,她被人抱了起来,安心的、淡淡的药香味传入鼻腔,就像那日在枫林堂的密室中一样。
原来是万子夜听出房内声音有异,将怀中的东西扔在一旁,已破门而入。
“舟儿,你这是怎么回事?”裴琅紧随其后,撩起裴轻舟的衣袖,只见皮肤下面一条红线越伸越长,不禁大骇,“舟儿,你中了蛊?!”
裴轻舟的精神逐渐失控,无处着力,只能死死地攥住万子夜的衣襟,拿头去撞他的胸口。
清明的时候赶忙收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爹......”
“你跟爹说什么对不起!”裴琅的胸口起伏不定,眼睛一眨,双眸中已是凛然之色,先出手点住几处大穴,使蛊虫无法顺利游走,又对万子夜道,“去知悟阁。”
几处大穴点住,裴轻舟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但额头始终冒着涔涔冷汗,口中也开始模糊不清地呓语,更多的是痛苦地呻吟。
万子夜眉头紧锁,也不多言,抱起她便走。裴琅和裴刚护在两人左右,几人疾行,不消片刻,便奔至知悟阁门口。
裴琅接过裴轻舟,踢开知悟阁的大门,再用掌风将门带上。
知悟阁是裴琅闭关的地方,平日里除了他,连裴刚和万子夜也进不得,这次显然也没有让他俩进入的意思。
万子夜的怀中似乎还残留着裴轻舟的重量,始终保持着环抱的姿势,过了许久,才颓然地放下手臂,自责道:“是我未能早些发现......”
裴刚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但他作为长辈,自觉地表现出几分镇定,温和的大掌附上万子夜的肩膀,安慰道:“相信庄主,他既然带大小姐来知悟阁,一定有他的办法。”
裴琅的确有办法。
知悟阁之内,原来有一药池,池中有一圆台,正是打坐的地方。他从架子上扫了一圈,将瓶瓶罐罐里的东西尽数倒入池中,池水顿时蒸腾起一股热气。
裴轻舟被安置在圆台之上,裴琅半身浸在水中,握住她手,轻声安慰道:“闺女,别怕,爹这就帮你解蛊。”
说着,将二人的手心割开,以真气催动药池蒸汽,向裴轻舟体内灌去。
这一举动颇有效果,“月醉”蛊虫被药性折磨得痛苦不堪,正无处可逃之时,忽似闻到更合适的宿主血液,不多时,便从她手心的伤口中露出了头。
见一根红线似的蛊虫冒出,裴琅借机用瓷瓶去扣,却不成想,那“月醉”蛊虫倒是灵活得很,一个猛子扎进裴琅的手心,仅在刹那间,就没入不见。
“你这小蛊虫,本想放过你一马,好好研究一番,谁知道你竟然自寻死路去了。”
裴琅目光一沉,将手掌握成拳头,一丝血迹从手心滑落,滴入药池,倏地四散开了,化为淡粉色的蒸汽,消散在空气当中。
他取来细布为裴轻舟包扎好伤口,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念叨,“闺女啊,你这死性子可得改一改,以后没有爹帮你,你可怎么办?”
裴轻舟的神志稍显清明,或许是方才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让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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