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大世面,也没见过有人将毕生功力用在这样的地方。
这里的每一片纸屑,都是那无名英雄留下的痕迹,是他给藏书楼下了一场盛大的纸雪,牢牢地埋住了素问的秘密。
几人不约而同地静立,为那无名人哀悼。窗外天色渐晚。远山被夕阳染了浅橙,被夜幕染了靛蓝,橙蓝由淡转深,遥遥望去,似是天外之色。
陆诚憋不住性子,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万子夜,小声道:“那姑娘.....”随后又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她这儿,没事吧?”
他指的是蝉衣。那姑娘这会儿安静了下来,背对着众人,娇小的身影隐在金乌移开的暗处,嘴里念念有词,“前厅八具、回廊五具......藏书楼两具。”
声音平静而诡异,让人心里发毛。
陆诚听得天顶一凉,忍不住问道:“姑娘啊,你在数什么呢?”
闻声,蝉衣回头,仓惶地笑了笑,暗沉的面容落在陆诚的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悚然。
只是他再往后退,就要撞上李秋月了,实在觉得丢不起这个面儿,干脆跨了一步,去拍蝉衣,“姑娘,你还好吧?没被吓傻了吧?”
“我没数错,少一个!”蝉衣拍开他的手,数算完了,眸光突然亮了起来,紧跑了几步,跪在血迹跟前,两手左扒右扒,好像能把纸屑还原成个人似的。
“蝉衣姑娘,你在找什么?”裴轻舟不明所以,附身问道。
蝉衣的小手埋在纸堆里摸索,“线索!那些尸体里没他,他一定会留下线索!”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还真叫她扒出了东西来。她将那东西捧在手上,又哭又笑,对着手心喊了一声,“裴宗主!”
一个简单的称呼,带来的影响却不简单。裴轻舟的心噗通噗通地震响,忙去看扒出的那样东西。
那是一块残缺的玉环,而缺少的那块,正在裴轻舟的怀里,“蝉衣姑娘,你说的裴宗主......他叫什么名字?”
蝉衣犹豫了半刻,或许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道:“裴钰。”
裴轻舟哑声道:“这一层的纸屑......”
“是裴宗主所为。药宗之中,能有此内力修为的,只有他一人。”蝉衣面露哀色,但带了丝希望的光,“不过,我一路走来,没见着他的尸体,他定然还活着!”
裴轻舟心里也燃起些希望,只是眼下的形容不容乐观,不得不让她冷静地作出思考,“这处窗子大开,许是大......裴宗主想要逃脱。可是门口既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恐怕他是被长生教捉去了。”
蝉衣“嚯”地站了起来,抱拳恳求道:“请各位大侠帮帮我,救出我们宗主!”
裴轻舟垂眸继续道:“只是,若裴宗主在他们手里,他们为何要派人来杀个回马枪。除非宗主已经没法开口......”
蝉衣慌张地打断道:“也许是他们撬不开裴宗主的嘴!”
裴轻舟点了点头,希望一切如蝉衣所言。
陆诚对这粉裙姑娘仍然心有余悸,附耳问,“万少侠,咱们帮不帮啊?”
万子夜不置可否,只道:“蝉衣姑娘也是长生教的受害者。”
陆诚气愤地啧了一声,“那个不识公子,还没祸害够呢?等见到了他,非得狠狠戳他两枪,不能教他死得痛快。”
此时没人看见,陆诚说话的时候,蝉衣有意无意地睨了他一眼。
现在藏书楼这几个人,寻亲属的、查旧案的、报血仇的,全都要找不识公子。只是众人初初登岛,还不知去何处寻找那人。
李秋月再次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三更楼暗桩,等等探子的消息。”
裴轻舟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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