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醒了裴琳,他也沉声追问,“没错,你们如何得知凶手吹笛引蛇?”
“是......”方虎突然冷汗直流,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一副自知说错了话的模样。“是”了半天,没说出什么正经的来,反而亦慌亦退,“是江湖传言!”
说完,一拉兄弟方豹,撒开丫子往远处跑了。
裴轻舟正欲纵身去追,却见方豹自远处踢开一脚,随后,从草丛里轱辘轱辘地滚出个圆球。
“不好,闭气!”
裴琳立即替裴轻舟掩上口鼻,抱住她向旁侧飞去。
那圆球定定停下,猛裂炸开一团火光,紫黑的烟雾冲天而起。周遭的树叶染了,即刻进入了晚秋季节,干瘪得像天蛾褪去的茧衣,落在地上一片枯声。
等烟雾散去,那对兄弟早就没了踪影。
裴轻舟自恼地跺了跺脚,“方才不应该留手的!”
裴琳凝目望着方氏兄弟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跟侄女说话时,仍是和蔼的语气,“舟儿,不是你的错,是二伯的疏忽。走,先回庄子里去吧。”
两人回到裴家庄,已是暮云收尽、玉盘轻移之时。
进了厅,一位衣着典雅大方的妇人迎上前来,嗔怪道:“琳哥,你怎么才到?不是说晌午之后便可出发吗?”这妇人是裴琳的夫人,叶惜。
要说裴琳生平唯一的叛逆,就是迎娶了寻常人家出身的叶惜。这位叶惜夫人不会武功,当初二人成婚之事,整个裴家庄,除了裴琅,就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同意。
是佛也有三把火,那时候,裴琳破天荒地横了一把,头回顶撞老庄主,硬是非叶惜不娶,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裴二爷的笑话。
好在这三十年过去,两人鹣鲽情深,当时说风凉话的,现在都成了干瞪眼羡慕的。
叶惜拂去裴琳身上的尘土,见他腰际的红铃幽幽闪烁,柔声道:“你在路上跟人交过手?”
裴琳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只严肃地瞥了裴琅一眼,随后牵起夫人的手带她落了座。待夫人坐定,又沉着脸捞起酒壶,自觉地转身往宴会厅祝酒去了。
裴琅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无声地挑了挑剑眉,见着裴轻舟跟在后头进来,赶紧问道:“闺女,你二伯怎么了?”
席上还空着三个座位,一个是留给裴琳的,一个是留给她的。还有一个,她知道,是惯例留给她的大伯。
裴轻舟从来没见过这位大伯,只知道他单名一个钰字,早十几年离开了裴家,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不知道啊。”她在桌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衣摆,大喇喇坐在万子夜的身侧,回答父亲问话的时候,眼眸低垂,不看旁人。
一路上,她观得裴琳虽神色如常,但仿佛隐隐透着些怒气。眼下,她生怕破坏了节日的气氛,多一句话也不肯说,心虚得捏起桂花糕就往嘴里塞。
被裴琅盯得急了,才咽了糕点,胡诌道:“定是你年年偷懒,让二伯代行庄主之责任,终于惹他不高兴了。”
裴琅一愣,掩袖咳嗽了两声,“是吗?但是你爹我,实在是不擅社交辞令啊。”
“是是是,我知道。”
裴轻舟敷衍地应了两声,侧头去看万子夜。见那白袍的竹马少年双目含笑,眸中映着她的影子,她耳尖一红,决定先行放过他,转而冲裴子琢抬了抬下巴,“......明年让我堂哥去不就行了。”
裴琅哈哈大笑了两声,抚掌道:“好主意!就知道闺女疼爹。”
裴子琢正规规矩矩地坐着,准备等他爹回来再动筷。这会儿是“人在席间坐,锅从天上来”,一下子成了明年预定的祝酒人。
俊俏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得出推辞,看来畏惧堂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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